一句话,老太太问得几近哽咽,黑虫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家里唯一的壮年劳力,黑虫被打断了腿,家里从此失去了食物来源,第二年,黑虫的老婆也被娘家人接回去重新嫁人。
唯一的小孙子饥寒交迫活下来,结果刚过了两年,又被抓去祭了河神。。。。。。
然而,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神明的旨意,而是树艳的肆意妄为。。。。。。
老太太想到这儿浑身都颤抖起来,身体一寸一寸变得冰凉,因为,树艳是她的亲侄女啊。
树艳看着老太太,露出一口黑牙,竟然嘿嘿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花叶姑姑,你还记不记得。
小时候,你家死老头子抓到好几只大虾,你在院子里烤熟了给黑虫吃,黑虫吃的太香了,我也想吃一个,你却说什么都不肯给,你是我姑姑啊,是我亲姑姑,你却连一个大虾都不舍得给我吃!”
树艳越说越激动,凶狠的眼神里淬满了恶毒,仿佛眼前的老太太做了多么罪大恶极之事。
族人全都惊呆了,他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丧心病狂,如同疯子一样的女人,这个为了一口虾肉没吃到,就能够害得自己亲姑姑一家家破人亡的恶毒妇人。
竟然就是他们尊敬跪拜了多年的女巫大人。
滤镜碎了,只剩下仇恨。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复仇的浪潮。
每一个有孩子被祭祀沉河的人,都站出来声讨这个疯女人,往她的身上扔着石头。
每一个曾经被树艳诅咒过的人,都用尽力气唾弃着她。
树艳的五个儿子也被众人撕扯着质问。
“十年前,我家孩子生病,发烧烧聋了耳朵,是不是你的阿妈让你把他推到冰窟窿里的?”
“八年前,我家儿媳妇生下一个死了的孩子,是不是你阿妈让你给她吃了毒药?”
“我家小孙女被蜘蛛咬伤,是不是你把蜘蛛放到我家洞屋里的?”
。。。。。。
一桩桩,一件件血海深仇。
可怜树洞部落的人们竟然以为,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原来竟都是眼前这个毒妇作恶。
群情激奋的汉子们,冲上去绑了树艳女巫以及她五个儿子的手脚,不用白冰下令,那些曾经被树艳害死过家人的人,早已经带头抬着这六个人朝大河边走去。
族中,沉河的地点在下游一处深水潭,汉子们抬着人来到水潭上方的峭壁上,咕咚一声就把树艳扔进了冰冷的秋水中。
白冰都被这群人的效率惊呆了。
按照流程,将族人沉河之前,不是还有一连串冗长的仪式吗?
自然白冰是不会去主持这种杀人仪式的,即便族人们要求,她也会想办法避开,现在愤怒的族人迫不及待将树艳一家投河,其实正顺了白冰的心思。
但这也阻挡不了这件事带给她的巨大冲击。
看着活生生的人被扔到河水中,对于现代人白冰而言,无疑是震撼的,是惊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