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六年,战事已定,若羌与楼兰签下和平条约,发誓二十年内都不会再对大魏兵戎相向,于是西北边境也渐渐趋于平静。
宋霄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坐在城楼上,怀里抱着青霜剑,朝着汴京的方向眺望,思念那个放在心尖上的少年。
君卿准备在宋霄及冠时寄出的一千多热烈而大胆的尺素,连同夹在书册中的回信,都被盛怒下的君父焚毁,君父总算明白了他将青霜剑送给宋霄的意义。
不是惜知己,而是定情。
“跪下!跪在君家列祖列宗面前!”君父手中提着长鞭,冷声问他,“你可知错?”
君卿没有动,神情执拗:“我何错之有?”
君父一脚踹向他的腿窝,强行命他跪下,又问了一遍:“你可知错?!”
“不知。”
“啪”,长鞭抽在他的背上,君父呵斥道:“你可知错!”
君卿后牙槽紧咬,将痛呼生生咽了下去,顿了顿,才答:“……不知。”
每答一次不知,都会挨上一鞭子。
直到最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君卿都没肯松口,长鞭被鲜血染红,后背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不知便是不知,他恋慕宋霄有什么错?!
在音讯中断的第五年,宋霄总算是回了京。再次相见时二人相视一笑,五年来的艰辛与难捱在这一笑中悉数冰消瓦解,却没有人再提起当年宋霄欠君卿的那句话。
上元时节,百姓皆是簇拥在路边翘首观望,观望这汴京之中许久不见的盛大婚礼。
二人将同样的红袍玉冠硬是穿出了不同的风格:一个剑眉星目,一身杀伐无从遮掩;一个笑容和煦,却带着说不出的疏离气息。
宋霄侧首望着与自己并辔而行的青年,神色柔和下来。时隔七年,他终于能说出那句话了——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第二十七章变故
红烛罗帐,锦被鲛绡,整个栖凤宫都被装点得遍布红绸锦色,房檐廊角、梅枝碧竹上也都高挂起红绸剪裁的花。外头爆竹声不绝于耳,丝竹之乐婉转连绵,栖凤宫中却是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