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哥记起上次偶然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宁婴婴曾说过:“师尊的竹舍一贯只想洛冰河自己一个人整理打扫。”冰哥明白自己不能脱离那个废物冰妹的原始人设太多,故而自从身体好了之后就主动挑起了每天打扫竹舍的大梁。
冰哥还拿出了当年哄自己后宫三千佳丽的方法,每天早上做拿手的爱心早餐给沈清秋,并且一日三餐都变着花样做各种可口的饭菜,有很多新奇的菜式都是沈清秋先前在冰妹那都未曾尝试过的,因此每次开吃时,沈清秋总能满心期待,并且眼前一亮。而冰哥对沈清秋的口味也越来越拿捏得准了,每次的饭菜都像是为沈清秋精心设计,量身定制似的。沈清秋因此大大喜欢这个失忆了不会每天求着探讨,却会每天给他献宝美食的小白莲花。
冰哥还一直积极地追问沈清秋有没有其他喜欢的菜式,可以告诉他,他愿意为师尊学习更多菜式。沈清秋被这么个天天献殷勤不知疲倦的小白莲花逗弄得胆子也肥起来,不用被哭着讨要探讨,反倒可以要求对方喂饱自己肚子里的小馋虫,沈清秋觉得这波真是赚到了。因而沈清秋得寸进尺地说了些现代的吃食,比如西式煎牛扒,烤蛋糕,菠萝炒饭等等~有些菜式,沈垣虽说知道菜谱,可他的动手能力也就那样,他不会为难自己的,但是他愿意为难下自己的小徒弟。毕竟他家小徒弟可是男主,学什么都很快的。冰哥就借着学习新菜式要向师尊多多讨教的机会理所当然地和他的师尊玩起了亲密的“贴贴”游戏,一来二去,沈清秋也不甚在意。冰哥见沈清秋对自己的亲近没有什么抗拒,内心自是暗暗欢喜。
沈清秋看着这乖巧的媳妇因着失忆反倒逐渐恢复成了先前小白莲花时的模样,觉得兴许往事不提,日久生情也不错!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年清净峰上混吃等死,身边还有个小白莲花可以随时逗着玩的小日子了。是以沈清秋觉得现在俩人的生活真的快乐似神仙,只求不变天-----当然,这后半句是更适配于冰哥的。
是日,冰哥走到沈清秋这几日都在睡的偏室,偏巧今天沈清秋不在里面。看到这个偏室里面的陈设,冰哥又联想起上次偶然闯进这个世界时,发现里面依旧保存着自己完好的旧衣服和物件的情景。冰哥心里不由得动了动。此时的偏室也没有太多改变,冰哥看着这些东西和自己的世界都是一样的,甚至觉得这个世界的很多人也是一样的,感觉和自己呆的那个世界本就没有什么不同,似乎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个师尊,这也是他执着于拼尽几乎毕身的灵力来此一探究竟的原因。为什么这个师尊待徒弟如此好?要是我的师尊也是他,哪怕只有他一半好,我的人生是不是会不一样,会更好?我就不用经历那段惨痛的日子了?不会发噩梦了?我也能同他冰妹一样,心安理得地享受这样的岁月静好,无人打扰,得到曾经一直满心期待重视自己的那个人一次全心全意的关注和爱护?冰哥不知道却又想知道,他觉得也许答案只能在那个人身上寻找。
由于这几天沈清秋也住在这个偏室,衣帽架上还挂着他换下来的几件衣服。洛冰河一一巡视着沈清秋的衣服,手却鬼使神差地抚摸上去,停留在一件沈清秋今日刚换下的衣服上。那件白色里衣上还留着沈清秋淡淡的体香,摸着柔软细腻的丝绸面料,仿佛抚摸到了当晚那人身上透着的独特清香的肌理。冰哥正随意摆弄衣袍间,忽听得叮的一声脆响,循声望去,在看到那物什的时候,心中陡然一动,他呆呆站住了,脑中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又慢无声息地席卷而来。
那是一枚玉观音坠子-----那是洛冰河的养母攒了大半辈子的钱,好不容易才给儿子求的一枚开光宝器。那个苦命的女人,即使生活再苦再难都尽量不让他受苦。她把自己所能拥有的都给了一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他感觉自己内心的某处因这玉坠被触动后变得柔软起来。冰哥随即又想到:“我当初是遗失了这个玉观音坠子,一直找不到。所以沈清秋找到了它,然后一直保存着?”正疑惑着,又看到了桌上随意摆放的几本书,见到有一本是内功心法,一本药理书,一本医书,还有一本是志异杂谈,桌上还有一本摊开了一半的书,书旁摆放的一张未写完字的纸。冰哥近前仔细看,书上讲的是能帮助恢复记忆的方法。旁边的纸张还是书中的笔记总结------明显是沈清秋这几日挑灯夜读的心血。
冰哥正看着眼前这一切,沈清秋进来了,冰哥此时正一手拿着玉坠,一手正搭在他桌前的书上看着沈清秋的笔记。沈清秋问:“冰河,你找为师?”冰哥这时反应过来,露出乖巧的微笑,道:“是。弟子多谢师尊近日来的照料,现今身体已无大碍。弟子感念师尊待我的好,就想着把师尊的屋子收拾打扫一下。”沈清秋:“嗯,你手上拿的什么?”冰哥:“弟子正要拿师尊的衣裳去洗时,这坠子掉下来了。不知怎么的,弟子感觉这玉坠有些熟悉,故而拿来多看了一会。”说完拿给沈清秋看。沈清秋闻言一喜:“甚好,此物本就是你的,你拿着,兴许还能再想起些往事。”
冰哥:“原来如此,师尊可愿讲讲玉坠的来历与弟子听?”“当然。”于是沈清秋言简意赅地把玉坠是他养母遗物之事讲完了。
“敢问师尊,既然玉坠是我的,为何又在此处呢?”沈清秋一听,心里啪嗒一声:“我靠!我该不该说:你走火入魔那天,老子被你草完了之后这玩意才出现的?该死的系统!在这之后,你又在生辰日那天把我日得痛惨了,还把这玉坠挂我脖子上了。安慰奖?!我的天,当时没多想,现在才感觉洛冰河就是拿这个当补偿嫖资一样。如今这逆徒又成了个翻脸不认人的失忆重症患者,我找谁说理去!哼!特么的,真想摆个后脑勺给你!”想到这,沈清秋那隐秘的深处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好似那天既痛又爽的磨人穿插感又悄悄地钻回某人的菊花里。“咳咳。”沈清秋掩饰性地用扇子虚掩了下自己的脸。“当年为师偶然捡到。”
“所以师尊一直都带在身上吗?”冰哥忍不住问。
“嗯,如今交还你,望能助你恢复记忆。另外,你吃了这株仙草,对你记忆有帮助。”沈清秋将袖口里的一株仙草掏出来递给了冰哥。
“谢谢师尊。”冰哥似是有些动容地笑了笑。
“回去吧!”沈清秋对他说。
“是,师尊。”冰哥转身去到门口的同时,眼底余光似乎瞟到了什么,他回首看了下沈清秋,才发现他后背有几处很深的血痕,衣服明显被划破了几道口子。洛冰河皱了皱眉毛,努了努嘴,终是没说什么,退下了。
洛冰河刚走不久,沈清秋就马上关门,把自己的上衣都脱了个七零八落,衣服都退到手腕处,露出白玉无瑕的后背和漂亮的锁骨。沈清秋找了几瓶灵药出来,想给自己的后背上药。心里骂骂咧咧道:“哎呀!疼死老子了,这仙草可真会长,长的那个山卡拉的地方都不能使用灵力,老子差点就英年早逝了,偏现在还不能运功疗伤……”因为沈清秋在那仙草生长之地吸入的瘴气也伤到了沈清秋肺腑,因而沈清秋一时无法运功疗伤,否则五脏六腑皆会重伤。
沈清秋正拿着药笨拙地在后背一阵乱洒,很多地方都没沾到,他又只能挪一挪,去把一旁的镜子移过来,侧对着镜子斜看镜子中的伤口。岂料伤口一碰到药,沈清秋忍不住惊呼一声,实在太疼了,手一抽不小心把镜子也打翻了,镜子碎裂在地上的砰的一声响,把冰哥给引了进来。
“师尊?”冰哥快步推门进来时看到就是这样的景象:沈清秋侧对着他坐着,上半身几乎全裸,衣裳褪至腰胯间。骨肉亭匀的小腹和纤纤细腰半遮半掩,,一只袖口半挂在肘弯处,露出纤长玉藕似的手臂,皙白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拿着一瓶膏药。手臂往上是圆润玉白的香肩,还有微凹诱人的漂亮锁骨,锁骨之上是细长美艳白滑的脖颈,脖颈之上是清雅之中带着几分惊异又始终少不了画中仙那份恬静寡欲的俊美神颜,可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冰哥看呆了,尤其沈清秋胸前挺立着的一点浅浅樱桃红在引诱似地向冰哥娇笑着。冰哥觉得此时衣裳半挂不掉的沈清秋比当晚不着一缕的他更俱杀伤力。冰哥有些魔怔了!倘若此时沈清秋和冰哥是宿敌,只冰哥怔住的这一瞬间,沈清秋就能趁机偷袭他了!诱人杀于无形,恐怕说的就是这个了。
沈清秋没想到洛冰河此时会闯进来,一时惊讶未及反应。待反应过来时,才急忙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往身上扯,又牵动了伤口,眉头微皱,这一蹙眉,也蹙到了冰哥的心里,仿佛轻轻地把他的心弦勾起,挑逗似地拨来拨去又骤然松手。冰哥晃了一晃神后才反应过来,上前按住沈清秋那拼命想要往回拉衣服的手,道:“师尊受伤了,为何不让弟子知道?”
沈清秋缓了缓,淡定道:“并非什么大事。”
冰哥望着有几处伤口深可见骨,心中陡然跳起来,没来由地有些气愤地道:“伤口深可见骨,还不是大事?”说罢,赌气式地抢过沈清秋手中的药给他亲手涂上。又道:“摘仙草受的伤?”沈清秋一时脑子短路,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觉得得说点什么来哄好眼前这个小霸王才行,只是嗯啊了一声。
冰哥听了一阵莫名心疼,自顾自地把粘了药膏的手在沈清秋的后背轻轻涂抹着,指尖每触摸到沈清秋的每一寸肌肤一下,心里的异样感就增强一分。冰哥觉得这人的身体像有魔力一样,会把自己牢牢锁在他旁边,而他内心也真的眷恋不舍,不愿意离去。沈清秋因为那药接触伤口时更疼了,他拼命忍着,无奈身体微微发着抖,喉咙发出低低的喘息声,好像无处可逃扑腾着翅膀的翠鸟,震动了空气,扰乱了某人的心弦,使人心跳加速,甚至节奏开始错乱。
沈清秋浑然不觉身后人的异样,心里禁不住地吐槽起来:我靠,这药可太特么疼了!老子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嚎啕大哭一场~可是眼下这失忆的小徒弟在这,他才认识我几天呐?哎!为人师表的,我可不想丢人丢到外婆家去~~
沈清秋隐忍着,以至于浑身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那细汗宛如一层薄纱轻轻覆盖在洁白如玉的脊背上,混着香艳红花绽放似的血痕,浸透出一股沁人心、入骨髓的冷艳清丽,说不出的磨人心,挠人痒。冰哥不由得靠近了些,手禁不住抚在沈清秋的背上抚摸起来,忽地才又掩饰性地移过去拨了拨沈清秋散落着的头发。
涂完了膏药,冰哥仍旧坐在沈清秋后面,沈清秋看不到后面冰哥的表情,他也还在为伤口的疼痛忍不止微微喘息着。冰哥听着沈清秋那抑制不住的喘息声,忍住心底的燃烧的欲火,用力地闭了闭眼睛。过了一会,他才缓缓道:“为什么?”
沈清秋:“什么为什么?”
冰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沈清秋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当然是因为,哦!不对,他现在失忆了,还是先别直接说是道侣关系,这孩子万一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再来一次走火入魔,老子可不干了!咱还是细水长流,顺其自然先吧!
冰哥:“这几日来,师尊待弟子的好,弟子不能视而不见。”
沈清秋:“你是为师的徒弟。”
冰哥:“就因为这?”
“不然呢?”沈清秋故作深沉地道。刚说完,沈清秋整个人就被一个热切的拥抱给箍住了。冰哥从后拥着他,药已经上好,缠了绷带,冰哥刻意避开了他后背上的伤口,两只手从后拥住了沈清秋的同时握住了他的双手,四手叠扣着,下巴抵在沈清秋的肩膀上。“师尊会对其他弟子也这么好吗?”
沈清秋没想到会被他突然抱住,又被问这么个问题,有些紧张:“冰河,你先放开为师。”我靠!这逆徒啊!你才认识我几天?现在就动手动脚了!咱能不能按规矩来啊~~沈清秋的手挣扎着要摆脱冰哥紧握的大手。
“师尊为着一个受伤的弟子彻夜难眠整晚输送灵力,日夜不辞辛苦地照顾他。在他梦魇之时,彻夜照看安慰他,每天为他束发,一直保留他母亲的遗物。为他遍访奇书,找寻恢复记忆的术法,还为他甘冒生命危险去摘仙草,落得这一身伤,甚至险些丧命,值得吗?这真的是一个师尊会为弟子做的事情吗?”冰哥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动情地说着,温热的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他的耳朵。他说话的同时嘴里呼出的热气在沈清秋的耳边萦绕几圈后,挠痒痒似地又悄然地散开,有几缕还似乎淘气地偷偷钻进了某人的耳廓里,带着嘴唇温热柔软的触感悄悄爬到他的心坎里去。
其实冰哥刚才走后一直没离开,他在屋外听着房里的动静。而那株仙草,他从沈清秋先前做的笔记里看到过。此仙草生长的环境险恶,在那里任谁都无法施展灵力,否则会反噬身体。它生长之地往往是在悬崖峭壁,抑或荆棘丛生之处,瘴气四起,极易伤及肺腑,采摘之人稍有不慎便命丧于此。被瘴气所伤之人,内功灵力俱损大半,更需耗时费心调养。
啊?沈清秋被这耳边风吹得脸颊有些红晕,耳根开始泛红,手也开始不听使唤了,没有再挣扎。讷讷地道:“为师只是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再说就算路人,为师也不能见死不救的。你无须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