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晗青道:“她昨夜还说什么互换身份的诡计,我已经觉得荒唐。如今将吉时错开,她的计划就更难实现了。”纪莫邀仰头望天,“毕竟将婚时错开,祝?s?蕴红就能亲眼看你们大婚了。”葶苈当即心头一凉,“祝临雕为何要对自己亲生女儿如此狠心?”赵晗青怅然叹息:“忤逆易招狠毒计,骨肉难动恻隐心。于她于我,皆是如此。”温枸橼灵光一闪,问:“既然总在怀疑有一个未知之数掺和其中,会不会就是纪尤尊。”纪莫邀托着额头,面无表情,“既然他不幸出现在这里,顺便为祝家献策,插手其中,也不奇怪。而且他对别人的子女有多毒辣,你们都有切身体会。”“这不对啊。”温枸橼又不懂了,“祝临雕和赵之寅怎么会任由外人这样折磨自己的女儿?”纪莫邀沉思片刻,道:“计谋虽毒,但能直截了当地达成他们的目的,此其一。祝临雕和赵之寅行走江湖多年,只怕有什么把柄被他抓在手上,不得不应允,此其二。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自己能从中得到什么呢?祝蕴红能否跟吴迁成亲,于他都没有明显的好处。因此他无论是促成还是阻碍,都可以说是师出无名。实在令人费解……”“恶人的心思总是莫名其妙,只怕你有千百只眼,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话毕,温枸橼牵起妹妹,“折腾了一夜,你快去休息。”嫏嬛笑着甩开她的手,道:“葶苈陪我回房就好,一姐还留在这里陪人说话。啊,对了——”她将纪莫邀的披风递了过去,“这个还给你。”纪莫邀接过披风,没出声。“谢谢。”“不用。”他的回答快得像是准备好的答案。嫏嬛笑着拍拍温枸橼,便与葶苈离去了。温枸橼知她心机,但又不想坏了妹妹的一番好意,于是憋着一口气留在前厅。纪莫邀见她没走,就问:“你不用回去跟师叔打声招呼么?”“急什么?焉知不是让我留下来陪你说话吗?”“可你明明一脸不情愿。”温枸橼叉起双臂,答道:“焉知是我命根,她的心愿我拼了性命也会达成,陪你这个扫把星闲扯两句又算什么?”说了这话之后,她像是解气了一般,身子一倾就躺在了坐席上,“坦白说,我仍然觉得他们在你身边很不安全。但鉴于你如此神速地带焉知平安归来,我可以暂时忘掉你的诸多缺点。”纪莫邀没好气地应道:“多谢大小姐海涵。”温枸橼忽又坐起来,问:“焉知告诉我,你大她两岁,没错吧?”纪莫邀点点头,眼带疑惑。温枸橼面上渐渐弯出一丝诡秘的笑意,阴阳怪气地问:“如此说来,你比我还小一岁咯?”纪莫邀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也就是说,我是你长辈,对不对?”纪莫邀轻叹道:“如果你觉得年龄能给你什么优越感的话,悉随尊便。”“我比你优越的地方多的是,才不用纠结于年龄。不过既然我比你大,他日若你我两家亲近了,你是不是也该管我叫姐姐?”这话听得纪莫邀毛骨悚然——“我还管你叫大小姐便是。”“咦,也就是说……真的有这个可能吗?”“不干你事。”“啧,什么态——”温枸橼话未完,就自己收了声。不为别的,只是她忽然觉得,嫏嬛应该会叫她适可而止。万一真将人逼急,到头来一场空怎么办?她倒不是急于挽留这个潜在的妹夫,只是无谓让嫏嬛失望罢了。“好了、好了,我们就说到这里。我还是去骚扰你师叔吧。”“求之不得……”温枸橼刚走到门口,又被纪莫邀叫住。“差点忘了告诉你,”纪莫邀三两步追上她,“反正婚礼还有三日才进行,待焉知休息好了之后,我们一起去见一个人。”“什么人?”“楚澄先生遗孀。”(本回待续)一人魇两代谜(下)绒嫂一眼就认出了嫏嬛,“啊,温姑娘又来涂州玩了?”嫏嬛忙介绍道:“绒嫂,这是我姐姐温枸橼,然后……”她的话,在纪莫邀走到绒嫂面前的那一刻停住了。绒嫂望着眼前人,半张着嘴说不出话,眼中似有一闪而过的恐惧,又像在脑中飞快地填补思绪的空洞,有如陷入神游——“这位公子……”“十一年未见,绒嫂还记得我吗?”“你是……”她的眼睛逐渐瞪大,“小郎君?”纪莫邀握住绒嫂的手,“过去的头衔就不必了,绒嫂叫我本名就好。”绒嫂这才回过神来,忙将三人拉进屋,关上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