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一百万放弃这个公司还是要这个公司起死回生,选择权在你。”林珩说,“你要一百万,月底我把钱送到你的手上,这个公司的要了,我们签署转让合同。”“一百万,不是十万。”“我说我能弄到,就一定会弄到。”林珩说,“你不必怀疑我的筹钱能力。”“如果我选合作呢?”林珩眼里的笑更深,“分我两成,技术入股。”“空手套白狼了?”林珩说,“公司倒闭,百分百股份也一文不值。赚钱了,这两成才有价值。”“我考虑下。”林珩得找个靠谱的公司,把公司弄起来,把父母的车并进去。如果父母不开车,是不是就可以避免悲剧的发生?林珩把计划书留在桌子上,拿出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小灵通号码,说道,“我等你的消息,我先走了。”林珩走到门口,周飞偏头看过去,“哎对了,忘记问,你叫什么?”“林珩。”林珩走出门才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他跟周飞谈了多久?大半天。忽然想到了当年,十八九岁的林珩,激情的畅想着自己的梦想。他跟人讲述自己的理念,自己的设想。这个世界如此美好,只要有梦想,谁都能成功。所有有希望的合作方,他都会不厌其烦的跟人递资料,跟人讲自己的理念。一天跑下来,有时候只能喝到一杯水。那时候蹲在街头啃馒头都是满腹热血,吃完了,继续跑。年轻,精力无限。天骋做起来了,林珩成了林总。每天穿梭着各种酒会饭局,听着阿谀奉承。他的眼睛被酒精腐蚀,渐渐浑浊,看不清前路。林珩点了一支烟,抬头看天际线上西沉的太阳。烟落入肺中,他眯了眼。其实回头想想,如果当初能沉淀下来,能冷静的分析局势,他就不应该选择上市。大概是经济条件好了,他就开始惦记心里那个人。如果他能站到顾景言的对面,是不是联姻的人就是他?是不是顾景言就不会选择别人?可那是顾家,顾景言是高高在上的顾家三少爷。福布斯排行榜上前五十的人,林珩拿什么去跟人比?拿什么高攀?顾景言也不是gay,即使到了那个位置,顾景言只会选择女人。失败是必然。无论感情还是事业,林珩都败的一塌糊涂。林珩狠狠抽了一口烟,掐灭烟头,蹬上自行车狂奔出去。劲风吹着他的额头,林珩的心有些苦。重生算是洗牌?还是另一种作弊?太阳彻底落下去,天空渐渐阴沉,不是正经天黑的状态。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就响起了雷声,轰隆隆的由远至近,滚到了林珩的上方。林珩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这雷能劈死他,不过回头一想,自己也没做亏心事,怕个球。夏天的雨说来就来,北郊距离家比较远,骑车需要两个小时。林珩骑到一个半小时的时候,暴雨倾盆,林珩懒得停车,就冒雨前行。黑云压顶,巨雷滚滚。林珩心里叹息,这他娘的倒霉透了。到家的巷子,天已经全部暗了下来,浑身湿透。林珩进了巷子,城中村没有合理的排水系统,下雨天水就从街道中心流淌。他在满是垃圾的水流中往家赶,也顾不上思考现在回家遇到父母的盘问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现在还没下晚自习。车子拐弯,差点撞上一个人,林珩猛地刹车,一脚踩进污水里。脚下软绵绵,林珩低头一看,恶心的够呛。踩到卫生巾上,也不知道是用过的还是新的,怒气冲冲抬头就对上湿淋淋的顾景言。顾景言穿着宽大的校服,不过此时被雨水淋湿全贴在身上,身材单薄消瘦。漆黑的眼安静,手里还拎着书包。林珩蹙眉,骂了一句娘。“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上课?”“避雨。”顾景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挪到一边的屋檐下。那个屋檐的宽度大概是二十公分,能遮住几把!哦,也就是能遮住几把!房檐的水顺着顾景言的脑袋往下流,林珩深呼吸,假装看不到,移开视线骑车往前奔。一分钟后急刹,掉头回来扯过顾景言,“上车。”顾景言上车揽住林珩的腰,衣服已经湿透,隔着布料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林珩踩着自行车飞奔到家,声控灯亮了起来,散发着昏黄的光。林珩锁车拎着书包上楼,顾景言跟在身后,外面雨声巨响,走廊里却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上到三楼,房门突然打开,徐媛掀开竹帘跟林珩对上视线,“放学了?”“嗯,今天暴雨,放学的早。”林珩转头看不远处的顾景言,道,“过来吧。”顾景言的头发全湿,此刻有些凌乱。他生的好看,眉清目秀,单薄身材乖巧的眼神跟林珩那群狐朋狗友不同。“你同学?”“嗯。”林珩含糊的应了声,说道,“他路过这边,下大了回不去。”“赶快进来换件衣服。”徐媛把竹帘卷上去,说道,“这雨下个不停。”林珩先进了房间,顾景言跟徐媛打了招呼,也跟着进了林珩的房间。熟悉的房间,顾景言进门听到林珩低沉嗓音,“把门关上。”顾景言关上门,转头看到林珩已经脱了上衣,只穿一条湿淋淋的裤子。他的身材极好,小麦色肌肤,腹肌精悍有力量。顾景言呆了几秒,兜头被扔了一件衣服。衣服上似乎沾惹了林珩的气息,顾景言拿下衣服。视线内是林珩高大挺拔肌理分明的身材,顾景言嗖然攥紧了手里的t恤。人鱼线延伸至黑色短裤,顾景言猛地转头,林珩要换衣服,内裤也要换。“都是男人害羞什么?”林珩似笑非笑,嗓音沉了下去。“什么?”顾景言握着衣服去看书桌,狭小的房间充斥着林珩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他的身体,他的呼吸,他的一切。顾景言只觉得炽热,空气逼仄,他有些喘不过气。“湿衣服穿着舒服?”顾景言不解,再回头林珩已经提上了裤子,修长手指搭在皮带扣上。不羁的眼含着说不清的情绪,深沉又满含意味,“给你衣服是让你换,不是让你当毛巾。”“在这里换?”“不然你想去哪里换?”林珩咔的扣上皮带,伸长手臂捞过t恤穿上,终于是遮住了精悍的腰身,“嗯?”顾景言臊的脸发红,“嗯。”林珩穿好衣服却没有立刻走,他拿毛巾擦了把湿淋淋的寸头。斜斜靠着书桌上取出一支烟咬,抬眼看顾景言,“找我干什么?”找操呢!顾景言攥着t恤的边缘,“你说什么?”“假装听不明白是吧?”打火机的火苗卷起香烟,燃烧起来,橙色的光闪烁,“顾景言。”顾景言沉默,林珩也不逼问,转移话题,“淋了多久雨?”“没多久。”“没多久是多久?嗯?”十七岁的林珩本应该稚嫩,可顾景言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熟悉的光芒,顾景言喉结滚动,片刻才发出声音,“下雨前。”“换衣服。”林珩夹着烟的手指抬了下,懒懒的下了命令。“穿湿衣服真难看。”顾景言垂下头,明眸暗淡下去,掀起t恤下摆露出白皙的身体,他开始换衣服。林珩目光一沉,径直走过去按住顾景言的手,把他推到椅子上。顾景言倏然抬头,瞪大眼。林珩手上的烟灰掉落,轻飘飘的落到地板上。林珩的膝盖卡在顾景言的腿间,他的拇指抵着顾景言的脖子,是一个强势的侵略行为。门外,林向峰进门,“雨下的真大,珩珩还没回来吧?”“回来了,带了同学,淋雨了在换衣服呢。”“那正好,我买了烧鹅。”林珩瞬间清醒,伸手越过顾景言,从书桌上取出一件叠的整齐的运动裤递给顾景言,“换上。”他直起身,单手插兜叼着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