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梁成大爷现在还在世吗?&rdo;我问道,&ldo;在世,除了老是发呆身体到是挺棒,也不知当年怎么做下的病根&rdo;&ldo;我想看看梁成大爷行吗?&rdo;&ldo;这个!&rdo;李三水有些犹豫道&ldo;老人家岁数大了,脑袋也糊涂了,能问出什么?&rdo;&ldo;我是来给他看病的,没准我见过后他会好呢!&rdo;我故作神秘的说道,
李三水一咬牙说道&ldo;好吧!你跟我来,&rdo;他起身带着我和杨兰在村里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一户破败的人家,叹口气说道&ldo;梁成大爷惨哪!,没得病时人好着勒,看见谁家的娃都给糖吃,看见谁家有事都去帮忙,但作下病后唯一的儿子因为孝顺和媳妇吵翻了,媳妇当时就回了娘家,打了离婚,梁成大爷的儿子先是迷糊没多长时间就疯了,大冬天掉进冰窟窿里就在没上来,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乡亲们帮着才活到今天,&rdo;我眼圈湿润了,可能心肠太软吧听到悲惨的事就难过,正色道&ldo;梁成大爷是因为帮李厚孝办丧事才病倒的,你放心李廷业不养活我来养。&rdo;小山村要的就是这点实诚,李三水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说道&ldo;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能有这份心就行了,&rdo;当下不在多说我们推开以是残缺不全的大门,一股霉味臭味刺鼻而来,但谁也没有去捂鼻子,连杨兰都没有。
一床还算新的床单被子拥着一个干瘦的老人,看来也是乡亲们经常更换的,他满脸的皱纹判断不出他的年龄,只感觉他已经很老很老了,我坐在床边握住他干枯的手轻声说&ldo;梁成大爷,我是李廷业的朋友我来看你来了,&rdo;老人不说话任我怎么问也是不言不语的,望着他的眼睛我发现那并不是浑浊的而是很清澈的眼神,他并不糊涂。我想了想对李三水说道&ldo;能和杨兰出去一下吗?我想单独和大爷谈谈,&rdo;李三水什么也没问,既然相信就无需多问这也就是他的性格吧,腾腾的走了出去。杨兰虽不清楚我要干什么也不声不响的出去了,随手关上了房门。
我沉默良久慢慢的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ldo;李厚孝死的时候是不是全身都是拳头大小的透明脓包,而且到处溃烂,身体分不出四肢五官变成了一截?&rdo;随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嘣出,梁成大爷眼睛中突然有了光彩,干瘪的嘴唇呼扇呼扇着,握着我的手也用力的捏紧了,随后一声不是很清晰的话传进了我的耳朵,&ldo;你……你是怎么知道的……&rdo;我大喜看来猜测完全正确,急忙问道&ldo;当时的情形是怎么样的,能告诉我吗?&rdo;老人慢悠悠的说&ldo;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么多年了,一想起那个夜晚就……就……唉!&rdo;我生怕他就此打住急忙道&ldo;您别着急慢慢说!&rdo;&ldo;要说的,要说的,你扶我坐起来!&rdo;我忙扶起老人上身把枕头塞在他后背让他靠在床上,老人轻轻咳嗽了两声道&ldo;有少年了!再不说就没人知道了,&rdo;说话间两行泪水滚下。
李厚孝因为王碧霞被气晕后谁也不见,把自己锁在房子里一待就是五天后来大家伙着急了,商量着我和三哥、王志军、胜子兄弟进去看看,在村里我们四个也算是有些威望的人吧,晚上我们四个砸了门闯进屋里,那个情景……就象你说的一样,我们四个吓的魂不附体都以为见到鬼了,但李厚孝常穿的衣服就披在他身上,不满你说我当时就吓尿裤子了。四个人老半天缓不过神,王志军认为是传染病,我们三个都没注意了,那个年代要是出了这么个怪物,恐怕全村都得戒严,大家伙都得饿死啊!就算没饿死还有谁敢进村来!那跟监狱有什么区别,最后我们都同意谁也不说就当是病死了,埋进土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全村就看造化了,不是传染病最好,再有一个人得这种病干脆全村自杀算了,等了这么多年也安全了,只可惜三哥、王志军和胜子兄弟啊!没过几天连吓带病早早的就去了,说着老人止不住老泪纵横。
我长久没说话这位老人真是值得全村的尊重,为了全村不担惊受怕,宁可一个人几十年的生活在恐惧之中没有人可以分但,没有人可以安慰,那是种什么样的日子,想一想都会毛骨悚然吧!。
我握紧老人的手说道&ldo;没关系了!现在没关系了,不是传染病,不是……&rdo;&ldo;那就好啊!那就好啊!&rdo;老人忍不住的哭出来,几十年的恐惧、孤独、寂寞随着眼泪流淌出来。门外李三水听到哭声再也忍不住了冲进房内惊喜的叫道&ldo;梁成大爷,你好了,你好了,!&rdo;&ldo;三水啊!这么多年谢谢你照顾我这个孤老头子啦&rdo;&ldo;快别这么说,快别这么说,&rdo;有喜,有悲,有泪。
众人围坐在老人身旁,我接着问道&ldo;能给我们讲讲当年日本人在的时候李厚孝的事情吗!&rdo;老人打开了话匣子一发而不可收拾,几十年的话好象要一次说个够,这时候你不让他说他还跟你急呢!
&ldo;那是四二年吧,一群鬼子兵坐着大卡车来到咱村,一同来的还有十几个从城里抓来的年轻后生,其中就有李厚孝他干什么都是不声不响的,象个闷葫芦。鬼子当晚把全村招集在一块,分成了好几群,年轻一点的都被抓进炮楼里干活了,我那时十六七岁也进了炮楼,剩下的就是些老弱病残了。鬼子兵里一个叫什么清叶什么的&rdo;&ldo;青叶太寺!&rdo;我和杨兰不约而同的惊叫起来,就是那个青叶会的创始人。&ldo;对!对!是叫这么个名字他是个当官的,当时站在中间喊叫说什么皇军是来救我们的,是来给我们修铁路的,老百姓谁管他那一套,他训完话大家四散回家,从那天起苦日子就来了,家家户户的存粮全收缴一空,我们年轻人修铁路、修炮楼没日没夜的干活,这还算好的,邻村的乡亲们都被赶进了大山里边,还是听李厚孝说是在修什么地下仓库,一千人多人哪,就再也没回来,四三年下半年铁路修好了,李厚孝表现好鬼子让他做了站长,他人厚道把我们几个想办法都调到了车站上,那年月啊,能活命就不赖了,还把他批成汉奸,唉!……转眼到了四四年,有一天从大山里开出一列火车好象就是从那个地下仓库中开出来,小站上马上紧张起来,足足二百多鬼子兵围着火车,不知里边装了什么东西,当晚李厚孝和相熟的几个躲在一边商量着要抢火车,也有我一个,唉!那时年轻啊!要知道会那样我绝对不会干的,我们几个都是在铁路上混日子的太熟悉铁路了,后半夜我们十几个人从铁道下摸上了火车,里边黑洞洞大包小包扔了一堆,我们每人背了一包连夜逃跑了,后来听说日本人发了火,全村都遭了殃都怪我们啊!!!!&rdo;李三水如梦初醒说道&ldo;当年屠村是因为偷了日本人的东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