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贴身小厮捧了两个盒子,杨佑持打开上面一个,香气扑鼻,杨仪还没看出是什么来,小甘喜道“是胭脂水粉太好了,我正要这个。二爷是给我们姑娘买的”
杨佑持道“这点人情我都不知道头一次带大妹妹出来,不给她弄点东西怎么成十七也放不过我。”
又道“还有两个,放在车里了。你们上去慢慢看。”
小甘赶忙屈膝行礼“我替姑娘多谢二爷。”
杨佑持笑吟吟看她一眼,却走到杨仪身前“今儿跟十七出去,到底做什么了”
杨仪道“去了鸡鸣县看那飞尸的案子。”
杨佑持脸上的笑猛地敛了“啊看飞尸”
他满心都是男女风月之情,加上薛放对杨仪又是那样“锲而不舍”一般热切,本以为会做点偷香窃玉的事,他原先还担忧弄得不好,惹得杨仪动怒,自己担干系来着。
猛然听见这个,又惊又疑,可细想却又是情理之中。
杨佑持不禁叹道“罢了,我就知道十七弟毕竟”
幸亏他还有数,并没说出不中听的来,改口道“毕竟他才领了京畿司的差事,满心自然都是案子。可是怎么拉你下水呢,那样可怕的诡案,爷们儿们都敬而远之。真看到那飞尸了不成没吓着你”
杨仪道“远远地看了眼,我没靠前。”
“这倒也罢了,”杨佑持道“回头我得说说十七弟,怎么好干这个呢你本就单弱,若再吓出好歹,我也不依的。”
小甘陪着才上了车,急忙把杨佑持买的那些胭脂水粉拿出来,她一样一样耐心打量,见都是极精致上好的,满面欢喜连连称赞。
杨仪很惊奇,女孩子好像都很喜欢这种东西,如果换成一样样药材,只怕她也会露出小甘那样的表情。
小甘选了两样,给杨仪敷粉描眉,又细细擦胭脂。
此时车马正经过南大街,耳闻一阵喧哗吵闹,马车也停下来。
外头杨佑持的声音道“哟,巡检司拿人什么热闹”
杨仪车中听见,不由也稍微掀起帘子向外看。
只见路边人头攒动,有人道“好不要脸,巡检司捉住了一对私奔的狗男女”
杨仪听见“私奔”,不由想起鸡鸣三里镇上的事。
谁知杨佑持听见这两个字,比任何人都要兴奋,顿时指使小厮道“快给我去打听打听,到底谁家的女子”
那小厮飞跑而去,不多时回来,说道“二爷,不是京城里的,是城郊鸡鸣县的,据说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给人拐骗出来的。”
杨佑持听说不是京城里的,兴趣略缺,又听拐骗便问“怎么说”
小厮道“听说那女孩儿跟那男的勾搭,在家里假死好私奔,幸亏是被鸡鸣县的巡检司看破了他们的伎俩,立刻发出海捕文书,缉拿他们,谁知他们来到京内鬼混,被人认出来检举到巡检司据说那男的还是个惯犯”
杨仪听的心惊,回想薛放跟她打的那个赌,竟真给他说中了。
不多时,巡检司的人押着人犯去了,前头道路复又通行。
往回的路上,那小厮又探听来一波,原来那男人是专门诱骗良家女子逃家,他得了那些少女自家里带的金银财宝首饰等物,玩弄过后,便找个下等妓院将人一买,竟是“财色兼收”。
竟比薛放所说“图财还是图色”,更狠毒一层了。
这种勾当那人已经干了不知多少次,手腕娴熟高超,但凡给他勾搭上的良家女子没有不为他意乱情迷的。
有的受害人家不知何事,自认倒霉,有的虽查出几分,却不敢张扬家丑,竟给他肆无忌惮,连犯恶行。
还好终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罪行论定,恐怕一个凌迟是逃不了的。
杨佑持本以为回来晚了,对府内怕是不好交代,老太太一定会念叨几句。
谁知竟不曾有事。
原来今日,高夫人带了小山奴,顾莜跟杨甯,一同去了平宁将军府做客,先前才回来,正在老太太房内说些见闻之类的。
见了杨佑持陪着杨仪进内,屋内的人停了说笑,等她见了礼,老太太就问出去玩的好不好之类。
杨仪道“二哥哥陪着,万事妥帖,又劳二哥哥破费,还给买了许多东西。”
李老夫人笑道“这是他们当哥哥的应该的。买的好东西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