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我是你妈,怎么就不能来了。”
小孩儿表情稍有松动,一脸期待:“你是不是跟你那男朋友掰了,不然怎么有空来这儿看我。”
“没有。”秦殊说。
小孩儿眼里的光一下子就暗了下去,状似满不在乎地哦了声。
而两人的一问一答,彻底震惊了一旁的周丽鹃。她微张着嘴,不可思议的望着床边的秦殊。
“回你自己的床上去。”秦殊催促着小孩儿。
小孩儿撇撇嘴,伸手拍了拍周丽鹃,说:“大姐,我先走了啊。”
周丽鹃愣愣地点了下头。
秦殊看得好笑,等小孩儿跳到他自己床上,便就势在周丽鹃身边坐下,笑:“很惊讶。”
“嗯。”周丽鹃何止是惊讶,简直就是惊吓。同住一屋檐下的人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你这还算好的。”秦殊说。
她十八岁入的行,那时什么都不懂,没多久就有了,当时也慌,怕妈咪发现,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来医院准备做人流。
刚躺上手术台她就后悔了,孩子虽生父不详,但也是条鲜活的生命。
下了手术台,想法又变了,这生下来容易,但没了工作又没一技之长拿什么来养。可要她再躺回去,也没那勇气了。
令她意外的是,妈咪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MUSE众多的例子里,她是唯一的例外。而且她至今也没想明白其中的原由。
工作没丢,秦殊排除万难将孩子生了下来,这期间的苦,她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自己一个人也抗了过来,可只会生不会养的她也时常在想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那他知道吗?”周丽鹃问。
“知道什么,我的工作?”秦殊转而看向一旁的小孩儿,说:“我想他什么都知道。”
打从小孩儿记事起,秦殊就没瞒过他,小孩儿问他为什么没有爸爸,她如是回答自己也不知道。小孩儿问她为什么我不能跟妈妈住在一起,她说妈妈要工作,你离妈妈越远越好。小孩儿又问是什么工作,她说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后来真长大了,小孩儿就不问了,不知道是真知道了还是不想问了。
小孩儿可能因保住性命花光了所有的运气,早产三个月,人虽机灵但体质差,隔三差五的得住院。
这会儿带他的阿姨也回家过年了,她这才空出了时间过来看看。说实话,她虽生了他,两人也没有多熟。
那时俩人都小,她体验不到做母亲的乐趣,更不知道如何承担起家长的责任。这么将就着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