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四福晋就和九哥的董鄂氏一样,最的贴心可人且胸有大志。要我说,只怕九嫂恨不得自己是男儿身,能一同前去。”
胤禟哈哈大笑,这是他这一年多来第一次开怀大笑:“你说对了,她肯定愿意。只是我舍不得她受这份苦,出门在外,危险不说,风吹日晒,居无定所又岂能好受?”
“可九哥心之所向,十四弟愿一同前往。”
“他同意了?”
“哥哥倒是没什么意见。可费了我好一番功夫说服皇额涅,她才愿意让我西行。”
“想先去哪?”
“以九哥心气,自然是先往北再往西,没猜错吧?”按到现代地图便是往俄罗斯,然后经中亚到达东欧和西欧,这一路实是漫长。
满族人自关外来,自然是先回到自己的冰天雪地去征服大清以外的领土,西方世界对东方这个国家的瓷器和茶叶充满无尽的向往,时到今日都生生不息。
说白了,九哥这是追随他们的郭络罗家族走起跑商的日子,他在外是真的挣钱去的,而不局限于大清国土上的几家店面,他要的是对外展现大清的强大富饶,甚至互通有无。
胤禟对朝堂是真的无意,他从前追随八阿哥,便是希望有一位帝王能够支持他的理想,后来八哥落败,他便想十四弟也是可以的,最终是四哥,和他最没有眼缘的四哥登上了龙位,此生怕是无望了。
他生性便受不得委屈,但内心又实在是委屈,郁结于心又难言于口,这说出去,任何人告他一个通敌卖国,他跟胤禛又说不了理,越想便越是委屈。
眼见众兄弟们各得其所,胤禟为他们感到高兴的同时愈发觉得自己凄凉。
胤禩劝过,但自身难保,他做赈灾工作,劳心劳力,还讨不得好。做得好了,收民心,人家告他居心叵测。做得不好,灾民起义,他又是一条勾结灾民谋反的大罪。
也难为他,七窍玲珑,在期间周旋,总能把握好其中最稳妥的度,让人无话可说。
雍正也很难,他知道八阿哥手中还有许多关系涉及朝野千丝万缕,就算他的心里想要相信八阿哥,但现状亦让他无法开口。转念一想,纵使他开了口,多疑的胤禩也未必相信。
于是廉亲王的每一条差事,他做得辛苦,雍正也批得辛苦,这其中的真实感受都得托十四去送菜居间告知,目的便是不想让胤禩胡思乱想,只要安心做事,朝廷必定不会亏待于他,胤禛也是真心想给他这个廉亲王的铁帽子。
毕竟胤禩当得起。
这些朝野上下看在眼里,都颇感欣慰,从前最大势力的两位兄弟如今愈发和睦,从各个角度来说都是好事。
胤禟自然清楚,于是八阿哥劝胤禟劝得多了,还会遭受从前最亲近的九弟一阵怼,十阿哥也劝不动他。再加上宜太妃和五阿哥都撼动不得。
这个不识好人心的胤禟,就这么把身边人也都给一一怼走了。
罗协想,留这么个胤-怼怼-禟在朝中实在很容易坏事,回头又挑拨起皇帝和廉亲王关系不和,那他这些时日的菜就白送了。
一个计划便如此形成了,老实说,在紫禁城呆得久了,心也总难免野了,他自己也很想出去看看这个时候的世界,可能也走得不远,但能出去看看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