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辅受到董卓的赞扬,心中大喜,忍不住插话道:“军师说的不错,若是冠军侯真的接受了与我们的交易,全天下的人都能看出他对朝廷的忠心是假的,且他获得三郡之后,将与豫州众诸侯的地盘直接接触,真不知道他将如何应对,最好将他拖入豫州这个大泥潭。”
董卓心情大好,赞道:“哈哈,看来贤婿在兖州锻炼两年,收效甚大,要不是对兖州和豫州局势看的透彻,绝不能想出如此妙计。”
牛辅忙奉承道:“都是太师栽培的好!”
“哈哈,不要自满,要顺利拿下荆州,必须要有打大仗,打苦战的心理准备。”
牛辅立即承诺道:“是,太师,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董卓又问李儒道:“文优,以三郡之地,换多少钱粮为宜?”
李儒想了一下后说道:“太师,三郡面积广大,土地肥沃,灌溉便利,基础很好,只是人口少了一些,正常交易的话,至少要冀州和青州一年的税赋,若是冠军侯有意支持我们,可获得两州两年的钱粮,不过还需我们付出其它条件与之政治交易。”
董卓意味深长的说道:“呵呵,些许政治条件,不值一提,尽管答应他们便是;这次谈判,文优务必谨慎,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后果难测。”
朝廷就是董卓手中的玩物,完全按照董卓的意志运作;政治交易对他来说是最便宜的买卖,仅仅付出一张圣旨罢了,董卓对此毫不在意,现在的他更看重钱粮等实际利益。
李儒忙轻松的答道:“是,太师!”在他看来,此事不难,若是高顺有意攻击他们,从三辅地区、河东郡或者河内郡发起攻击会更加方便,而不是攻克虎牢关;以两州一年的税赋换取三郡之地,对高顺来说绝对划算,只是以高顺的精明,不知道他会提出哪些政治条件。
第二天上午,李儒在家设宴,单独宴请审配,商谈交易三郡之事。
审配对李儒提出的条件极为惊讶,拿土地换钱粮,董卓也太儿戏了吧!简直比先帝还荒唐;不过他的智商不低,略一思考,便明白其中必有隐情,要么是董卓急缺钱粮,被逼无奈下才有此下策,要么是里面暗藏玄机,有着不为人知的陷阱。
审配既然认高顺为主公,那除了家族利益,高顺的利益便被放在首位;现在主公势力兵强马壮,钱粮充足,外无蛮夷之患,内部百姓乐业,他非常支持军师祭酒提出的进军中原的策略,无奈主公一直推脱;若是完整的拿下兖州,主公便无拒绝进军中原的借口了。
不过,牵扯这么大的钱粮和地盘之事,不是他能做主的,于是说道:“哈哈,文优好算计啊,三郡之地先经黄巾之乱,后遭诸侯混战,已被打的残破不堪,百姓逃离,田地荒芜,且为四战之地,动荡不安又无险关可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
李儒笑道:“哈哈,冠军侯财大气粗,富可敌国,些许钱粮算得了什么?且这是利国利民之事,足以彰显冠军侯忠君爱国之情啊。”
审配感叹道:“唉,文优不知啊,北疆穷兵黩武,与蛮夷的战争一直持续不断,即便是并州塞外也还有几十万蛮夷铁骑在游荡,防御压力甚大,片刻不得安宁,巨大的军费开支,已令北疆不堪负重,何来富可敌国之说啊。”
李儒不想继续纠缠,他知道这事审配做不了主,只是传话者,便转移话题道:“兖州东部几郡归君侯管辖,西部三郡归朝廷管辖,如此分离,非长久之计,既不利于百姓生活,也不利于国家稳定,太师权衡利弊,决定整个兖州皆归君侯管辖,此乃上天对君侯的眷顾啊,万望珍惜。”
当天下午,审配写好密信,派人急送冀州,向高顺请示。
五天后高顺收到密信,立即召集戏志才、李强等人协商。
高顺笑道:“哈哈,董太师真是儿戏,若是此事载入史册,必会遗臭万年,比之先帝更加荒唐啊。”
戏志才道:“主公,此乃好事,这与咱们估计的不错,董卓此乃丢卒保车之策,必是为南下做准备。”
马贵道:“既然如此,我等务必成全他。”
李强道:“那也不能太便宜他了,否则董卓还认为我们好欺负。”
高顺道:“哈哈,诸位想的太简单了,这肯定是李儒设下的陷阱,想以无用的三郡换取南下的钱粮,并节省防御兵力近十万,好投入南方战场;我们若是接收三郡,只不过是一个烂摊子,且要直面豫州诸侯,得不偿失啊。”
李强笑道:“哈哈,主公,蛮夷咱们都不害怕,还担心几个中原小诸侯?强只需率领将军府直辖官兵,便可饮马长江,何惧之有?”
戏志才等人皆希望早日进军中原,这是一绝佳机会,皆不想错过,对高顺极力劝阻;其实这正合高顺的意思,让董卓顺利南下,他好统一北方,若是皇帝死于董卓之手,那就更完美了。
于是高顺道:“好,既然大家都他支持这项交易,咱们也不能吃亏,多提附加的政治条件,想必太师急迫之下是不会拒绝的。”
戏志才问:“主公有何良策?”
高顺想了一下,说道:“首先,为凉州牧和青州牧请封为征西将军和征东将军,便于他们此后行使职权,加强对部队的管理;其次,最多付出青州和冀州两年的税赋,且分批支付;最后,务必交代审配,严禁董卓官兵在撤离的时候劫掠百姓,以及破坏城池、房屋、道路、桥梁等设施;你们还有何建议?”
郭嘉疑问道:“主公,何不把征北和征南将军一起请封下来?”
高顺道:“哈哈,暂不需要,要是设了征南将军,中原诸侯将更加恐惧,只不过是个名份罢了,诸位毋须太在意了;征北之事暂时由将军府直辖,也没有专设的必要。”
众人又商定了一些其它条件,由郭嘉执笔起草给审配的密信,派人急送洛阳。
审配有了高顺的指示,又与李儒进行谈判,他直接把钱粮压缩到青州和冀州一年的税赋,且提出大批附加条件。
董卓非常不满,怒道:“冠军侯这是打发叫花子呢?一年钱粮,还好意思提这么多条件?”
牛辅心中也不满,临撤离了,要是部队不能劫掠一番,官兵心中必有怨言。
李儒笑道:“哈哈,太师过滤了,冠军侯提出的条件很巧妙,他声言不得劫掠百姓,可没说不许劫掠士家大族和土豪,若是只劫掠了这些家族,也足以顶得上两州一年的税赋了。”
董卓心中暗喜,不过他非常不喜欢被高顺利用,还是生气的说道:“哼,要不是看在钱粮的面子上,岂能让他的小心思得逞?”
牛辅大喜,若是把这批刚刚劫掠一番的部队投人南方战场,他们必将成为一支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不为其他,只为胜利后的疯狂劫掠。
李儒安慰道:“太师毋须生气,儒也不喜欢这些关东人的做派,明明心中狂喜,赚了大便宜,却非要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牛辅也劝解道:“太师,咱们还是接受吧,反正得利的是咱们,冠军侯只要面子上的事,咱们还要以南下为重,绝不能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