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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的是，虽然这次见面比起书里两人的初见早了至少三年，但该不会还是改不掉一见钟情的命运吧？好在此时的周书越似乎对小姑娘并无任何兴趣，眼神仍然温和而专注地落在苏平河身上，不曾多看苏静怡一眼。苏平河略微放心地移开视线，打算把这两个人赶紧送走，却没想到一下就注意到了苏溪宁那一脸娇羞着偷瞄段长暮的眼神。“嗡……”苏平河觉得自己脑子又开始乱作一团。段长暮跟姜晚意才是宿命爱情，她怎能眼睁睁看着苏溪宁这个城府极深的好姐姐去搞破坏？！“好了，既然你们都看到我屋里有外男在了，好歹是苏府的正经小姐，怎么着也得尽快回避吧？”看来看去的成何体统！苏平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留下来就真的失礼了，苏溪宁和苏静怡只好行礼告退。“既然二郎多有不便，那长姐便改日再来看你，好生养病吧。”苏溪宁又偷偷瞄了段长暮一眼，才带着苏静怡娉婷袅娜地飘然离去。“你这院里委实人手不够，连个人都拦不住，想往里闯便往里闯的，我明日还是挑几个利落些的丫鬟送来吧。”楚怀夕见两姐妹走了，便凑近苏平河低声道。“再多的丫鬟也不敢拦主子的路啊……”孙陵游有感而发地叹息道，“我那屋也是兄姊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从来不给我半点面子的。”楚怀夕闻言也沉默了。他是楚家的独子，身份尊贵，自然不曾想过诸如苏平河孙陵游这样的庶子在家中的地位，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好啦，”苏平河见楚怀夕当真为自己的处境忧虑起来，不由出言安慰道，“我到底是相府的正经少爷，算得上是锦衣玉食了，日子过得哪有那么惨淡？你见我平日花销比你差多少吗？”连段长暮现在都靠我养着呢。“这倒是。”楚怀夕听她这么说才放松地笑了起来，“你那端砚甚至比我的还贵得多。”“平河，过几日书院也休沐了，我估摸着你年前不会再去，便挑选了一些书册带来给你，等身子好了别忘了多多温习功课。”周书越将书册取出来放置在苏平河的书桌上，想了想又说，“明日我便要回乡了，年后才会回来，你若有疑问，可一一记下，到时候再问我。”苏平河看着他，本想说几句路上当心或是珍重之类的话，但又觉得太过亲昵，最后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夫子。”又想到周书越此行是要返乡，定会见到那些穷苦的孩童，便又吩咐南星拿出些银票来：“夫子，我总说要帮帮您家乡那些孩子，可思来想去，除了这些银两，我也给不了什么，还烦请您代为给孩子们添些新衣，买些吃食，过个好年。”周书越本不愿接收，但见苏平河态度坚决，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为师先替孩子们谢过你。”苏平河摇了摇头，不想再围绕这个话题说太多。几人又闲聊了几句，见时辰不早了才告辞离开。苏平河没有起床，就嘱托南星去送客，谁知没多一会儿南星就一脸为难地回来了。“怎么了？”苏平河纳闷地问道。“少爷……刚刚段公子身边的扶光突然来了，说从今往后要跟着少爷您，奴婢好说歹说也劝不走……”南星的脸都皱成了一团，说话也有些大喘气，明显是与对方争执半天的状态。扶光为人的确很是冷硬死板，但怎么会无缘无故赖着不走？苏平河也百思不得其解：“你叫他进来，我问问。”扶光很快便被喊了进来，一见苏平河便行了个大礼：“二少爷，从今往后，属下就是您的人了！”苏平河大吃一惊：“什么我的人……谁准许的？”“回二少爷的话，是我家少主的命令。”苏平河：“……”“你家少主应该还没走远，你可以去帮我把他请回来吗？”“是。”扶光是武将出身，应答的时候站得笔直，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直把苏平河弄得哭笑不得。段长暮果真没有走远，不到一炷香便又回来了，只是脸色阴沉，似乎很是不耐烦。“你方才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苏平河小心翼翼地问道。“人那么多，说什么？”苏平河：“……”这人怎么这么别扭？明明就是来探病的，结果搞得好像自己欠了他似的。“你把扶光留下来做什么？”苏平河又问道。“杜若不是因为背主被你赶走了吗？”段长暮理所当然地开口道，“你一时半会上哪去找个值得信任的人？”没想到段长暮早把自己的事打听得一清二楚了，苏平河便也直话直说道：“可是你的人我也不敢用。”段长暮走近她，语气里带了一丝揶揄：“我的人怎么了？我还能害你？”可他效忠的是你呀“不是怕你害我……是我觉得你的人太高级了。”苏平河干笑一声，“我又没什么血海深仇远大抱负，扶光这样的高手跟着我也太大材小用了吧。”“将来的事谁说得准？”段长暮找了张椅子坐下，抬眸望向苏平河，语音带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凉意，“苏平河，因是初次，我尚能耐心与你解释，往后……便不要质疑我的任何决定了，我不喜欢。”苏平河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出来，这就是封建上位者的恶势力！她绝不妥协！——当然，要等她翅膀硬了那天。“知道了……”苏平河垂下眼睑，遮住自己眼底的不甘。段长暮静静打量了她半晌，唇角带笑道：“不服气？”见苏平河鼓着腮帮子，低垂着脑袋，就是不说话，段长暮又叹息道：“你何苦与自己过不去？”怎么就成了我与自己过不去了？苏平河无语地抬头瞪向他：“拒绝你的好意就是与自己过不去？”“你明明就拒绝不了。”段长暮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白白生气就是与自己过不去。”他似乎是难得这般好脾气地与人分析利弊，竟然还闲闲倚在了榻上放置的软枕上，神态自若得仿佛在自己房里一般。“更何况，扶光为人稳重，身手敏捷，对于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不要他，还说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其实段长暮说得有理，但她就是觉得心中愤懑：“可是他效忠的是你啊。”“我先前就与你说过。”段长暮道，“我不会害你，因此效忠你我，又有何分别？”苏平河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古代霸权主义代言人肯这么耐着性子，陪自己围绕这一话题讨论半天，已经是难得了。“罢了，就这样吧……”苏平河认命道，“多谢段兄一片好意，希望扶光在我这能过得习惯。”段长暮见苏平河终于没了异议，便也起身预备离开，但见苏平河还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免皱眉道：“还有什么话想说？”“那个……段兄，你往后要注意，离我长姐远点。”苏平河为难地开口道。苏溪宁在她的书里其实只是个一笔带过的小角色，但苏平河穿过来才发现，苏溪宁和刘氏野心勃勃，心眼又颇多，若是真的瞧上了段长暮，难免要给段长暮和姜晚意的爱情之路添堵。这可是苏平河最不愿看到的。她还盼着能安然无恙地走完书里的主线剧情，保全自己和沈氏，活到大结局呢。段长暮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到自己长姐，一时有些摸不清状况：“为什么这么说？”“我瞧着我长姐方才的那副样子，好像看上你了。”苏平河也不想跟段长暮打哑谜，直截了当地开口道，“她不是你的正缘，你最好还是跟她保持距离。”段长暮听她这么说，原本准备要走的长腿又收了回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笑道：“怎么？你还会算命？那你倒说说，我的正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