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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页(第1页)

他说:&ldo;我是顾剑。&rdo;他没有说别的话,仿佛这四个字已经代表了一切。我压根儿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我说:&ldo;我要去找阿渡了。&rdo;他对我说:&ldo;我找了三年才见到你,你就不肯同我多说一会儿话么?&rdo;我觉得好生奇怪:&ldo;你为什么要找我?你怎么会找了我三年?三年前我认识你么?&rdo;他淡淡地笑了笑,说道:&ldo;三年前我把你气跑了,只好一直找,直到今天才找到你。可是你已经不认得我了。&rdo;我觉得他在骗人,别说三年前的事,就是十三年前的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的记性可好啦,我两三岁时,刚记事不久,就记得不少事了。比如,阿娘曾给我吃一种酸酸的果子浆,我很不爱吃;又或者阿娘抱着我,看父王跑马归来,金色的晨曦镀在父王身上,他就像穿了一件金色的盔甲一般,威风凛凛。我决意不再同他说话。我转身就走,阿渡会到哪里去了呢?我一边想一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顾剑还站在那里看着我,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看见我回头看他,他又对我笑了笑。他都对我笑了好几次了,我突然觉得他的笑像水面上浮着的一层碎冰,就像对着我笑,其实是件让他非常难受的事似的。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还硬说我认识他,我可不认识这样的怪人。我走出巷子的时候,才发现阿渡就坐在桥边。她呆呆地看着我,我问她:&ldo;你跑到哪里去了,我都担心死了。&rdo;阿渡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我摇她她也不动。这时候那个顾剑过来,他朝着阿渡轻轻一弹指,只听&ldo;嗤&rdo;一声,阿渡就&ldo;呼&rdo;地跳起来,一手拔出她那柄金错刀,另一只手将我拉到她的身后。那个顾剑悠悠地笑着,说道:&ldo;三年前我们就交过手,刚刚我一指就卦住了你的穴道。你难道不明白,如果我真的想做什么,就凭你是绝对拦不住我的么?&rdo;阿渡并不说话,只是凶狠地看着他,那架式像是护雏的母鸡似的。有一次李承鄞真的把我气倒了,阿渡也是这样瞪着他的。我没想到这个顾剑能封住阿渡的穴道,阿渡的身手非常了得,寻常人根本接近不了她,更别提轻易制住她了,这个顾剑武功高得简直是匪夷所思。我瞠目结舌地瞧着他。他却只是长长叹了口气,看着拔刀相向的阿渡。和在阿渡身后探头探及的我……然后他又瞧了我一眼,终于转身走了。我一直看着他走远,巷子里空荡荡的,那个怪怪石顾剑终于走得看不见了。我问阿渡:&ldo;你不要紧吧?有没有受伤?&rdo;阿渡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手势。我知道那个手势的意思,她是问我是不是很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我觉得她莫名其妙,于是大大地朝她翻了个白眼。天色渐渐暗下来,我带着阿渡上问月楼去吃饭。我们出来街上闲逛的时候,总是在问月楼来吃饭,因为这里的双拼鸳鸯炙可好吃了。坐下来吃炙ròu的时候,卖喝的何伯带着他的女儿福姐儿也上楼来了。何伯是个瞎子,可是拉得一手好胡琴,每次到问月楼来吃酒,我都要烦福姐儿唱上一曲儿。福姐儿早就和我们相熟了,对我和阿渡福了一福,叫我:&ldo;梁公子。&rdo;我客气地请她唱了两首曲子,她便喝了一曲《采桑》。吃着双拼鸳鸯炙,温一壶莲花白酒,再听着福姐儿唱小曲儿,简直是人生最美不过的事情。ròu还在炙子上滋滋作响,阿渡用筷子将ròu翻了一个个儿,然后将烤好的ròu沾了酱汁,送到我碟中。我吃着烤ròu,又喝了一杯莲花白酒,这时候有一群人上楼来,他踩着楼板&ldo;咚咚&rdo;直响,他们哄然说笑,令人侧目。我开始跟阿渡瞎扯:&ldo;你看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rdo;阿渡不解地望着我。我说:&ldo;这些人虽然都穿着普通的衣裳,可是每人都穿着粉底薄靴,腰间佩刀,而且几乎个个手腕上戴着护腕,拇指上绑着鹿皮。这些人既惯穿快靴,又熟悉弓马,还带着刀招摇过市……又长成这种油头粉面的德性,那么这些家伙一定是羽林郎。&rdo;阿渡也不喜欢羽林郎,于是她点了点头。那些羽林郎一坐下来,其中一个人就唤:&ldo;喂,唱曲儿的!过来唱个《上坡想郎》!&rdo;何伯颤巍巍地向他们赔不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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