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阮雪音步入挽澜殿寝殿时,顾星朗正坐在窗下的棋桌边看书。
“君上万安。”
顾星朗闻声抬头。他面色有些苍白,比之前略消瘦些,眼眸却依旧明亮如星。
“来了。”
陈述句。
他似乎从来不为任何人、任何事困扰,永远那么平静。哪怕莫名其妙病了,莫名其妙被阮雪音救了,醒来看到她,仍然没什么多余情绪。
怀疑,警惕,疑惑,不安,好奇。都没有。
那种状态就是我病了,你医治了我。好的。
这样很好。
阮雪音收回思绪,也平静答道
“是。”
顾星朗打量她片刻
“什么都没带?”
“该带的都带了。未免显眼,没有带箱子。”
顾星朗点点头“现在开始吗?”
“好。”
到床边,顾星朗退下单衣,很自然问道“还是趴着?”
阮雪音看了看他完全露出的后背,那些红疹淡了些。
然后她意识到哪里不对。
第一,他醒着。
第二,殿内只有他和她两个人,连涤砚都不在。
她突然有些慌,半晌没说话。顾星朗等半天无人答应,觉得奇怪,回转身看她呆在跟前,脸颊似有些红。
“怎么了?”
一语惊醒呆鹅,阮雪音回神看向他。
这一看非同小可,几乎在一瞬间她背转过身去。
“是。请君上躺下,背朝我。”
她说得很快,语气听上去倒还平稳,两颊却已经烧起来。
顾星朗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是了,他已经退了上衣,适才背对时还好,一旦转过去——
她还只是个姑娘家,自然窘迫。
他有些好笑,心想这真是前所未有的帝妃关系。又想到她向来淡定,此刻慌乱倒是有趣。
“好了。开始吧。”
阮雪音闻声,小心翼翼转回去,见他已经乖乖趴下,头侧向外面。
她平复心绪,稳定脚步走过去,从袖中拿出一红瓶一青瓶,放在床边小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