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力量有时候也是巨大的,我们三人,没命的向宫殿内跑去,沈笑愚倒也罢了,他背负着翼安王仍是疾走如飞,我和玲珑竟也似突然有了轻功,跑得飞快无比。
我们刚刚跑进宫殿之内,人还没有缓过气来,忽然从远处传来“轰”地一声巨响,远远地一阵火光冒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传来出来。
“不好,是太后的毓敏宫!”玲珑一声尖叫,回身向外奔去。我反手回掌,在她颈上重重一击,顿时将她打晕了过去。
“你干什么?”沈笑愚大吃一惊,已是持剑在手。
“她现在心情激动,不会听你我相劝,再这样拉扯下去,会把敌人给引来。沈将军,你赶紧将这两人弄进去,趁现在还没人追至这里,我要去宫殿雪地上的鞋印消除掉。”
火光和骚动几乎是片刻的工夫就蔓延到了整个菰微宫,“遵遗旨,慰帝灵!”的口号更是响彻云霄。
我咬着牙,用匕首砍下树枝,慌张而又胡乱地将地上的鞋印扫除,边扫边后退,眼角余光密切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正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身后一声轻响,却是沈笑愚来了,他夺过我手中的树枝,轻声道:“你赶紧进去看看小王爷!”
我点了点头,飞也似的跑了进去。我这才发现,这座死寂阴森的宫殿,虽说破败异常却也称得上是一座巍峨典雅的所在。但见宫门上方,半悬着一块摇摇欲坠的匾额,上面一半焦黑,显然是被火烧成这样的。
我轻轻推开那扇同样被火熏得焦黑的殿门,只听得“咿呀”一声。门,颤颤危危地打开了,放眼望去,我目瞪口呆,原来看似巍峨典雅外观之内,却尽是一堆残砖败瓦,这分明就是一个火烧后的遗址。
我瞪视著这堆残破的建筑,从那遗剩的碧砖红瓦和汉白玉雕砖的地面上依希仍能看出这里当初的豪华和富贵。只现在,墙倒了,屋塌了,一切的一切看上去是那样的支离破碎。
“跟我来!”红着眼睛的玲珑,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慢慢的跟着她,绕过弯曲的回廊,和那些被雕成飞天凤纹的却被熏得乌黑的廊柱,走至了这堆废墟的最深之处一座孤独的大石屋前。只见那石屋墙壁均是以四五尺见方的大石块砌成,厚实异常。
我以为翼安王必定就躲在这石屋之内,哪知,玲珑握住门上大铁环,拉开大门,屋中除却一张腐烂的大床外,却并无他人。玲珑上前掀开床板,我一看,床下什么也没有,正在奇怪之际,却见她伸手摸向床板右侧的一块石砖,轻轻一拉,露出了一个铜环。她握住铜环,向上一提,顿时出现四尺来长的方形大洞来。
“这地方原来是酒窖!”玲珑走在前面“很多年前,我吴越国最好的美酒便是藏在这里。”她幽幽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我“唔”了一声,不声不响地跟在她的身后,只见酒窖两边的墙壁上,隔不了多远便点着一盏油灯,发出淡黄色光芒。
“这个地方,本来是为你准备的。太后要杀你灭口,小王爷便央奴婢救你。奴婢安排了这个地方,放置了清水和食物,本打算让薛神医你在里面躲上一段时间,再安排你出逃的,但现在看来,却……”玲珑回头,我这才发现,她已是泪流满面。
再走上一段路,便看到了翼安王孤零零地躺在那儿,他身下垫着的是厚厚的棉褥子,盖着一床极厚的被子。想来,这些东西,原本也是玲珑为我准备的,没想到,我没用上,倒让翼安王给先用上了。不管外面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但现在,我们几个倒是暂时安静了。我喘几口气,慢慢坐下,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冷汗,我胡乱在脸上摸了两把,小心的替翼安王把脉,片刻功夫沈笑愚也走了进来。
“外面怎么样了?”我一边为翼安王施针,一边问。
他摇了摇头,显得忧心如焚。
“太后不是安排了什么什么羽林军吗?应该是一支军队,不是吗?难道这样也控制不了场面吗?”我咬着牙,声音有些颤抖。
“羽林军不过是皇城的守备军,对上骠骑营倒还有几分胜算。可是如今皇后埋下的,是威远军中的最精税部队——死神军团里的人,带军的的将军,更是她的亲弟,号称我吴越国三大战神之一的威远将军钟云鹏。羽林军对上威远军,就只有死路一条!”沈笑愚听我这么一问,脸色愈发阴沉了几分。
“可……可是太后不是还说你家王爷带了兵马就在十里之外吗?难道你家王爷打不过这个什么什么死神的?要不,你设法逃出去,叫你家王爷攻进来救人?”我咬着嘴唇,有些不确定的说着。
沈笑愚仍是摇了摇头,被我追问得急了,说出了一句于我来说无疑为晴天霹雳的话语“我菰安郡最精税的兵马号称铁血勇军,若真跟死神军团的人对人,也未必会输给他们。只可惜,如今倭寇来犯,来势极汹,前线已经打了好几个败战,死了不少人。王爷若不率铁血勇军回菰安郡,只怕……只怕是国门即破。所以,所以……”
沈笑愚说话的尾音似夏日一股最强烈的飓风,瞬间将我的心撕扯到七零八落。我怔怔地望着晕迷中的翼安王,眸中似乎漾起温热的一片,热热地,又痒痒地。一颗心口更是怦怦地跳得厉害,仿佛随时随地便会从腔子里蹦出来一般。喉头之中满是酸涩难当的味道,我迟疑着,挣扎着,似不能相信一般,有些哽咽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菰亲王走了,还……还把那个,那个最精税的大军给带走了,太后埋下的那支伏兵没了。而我……我们则被困在这儿了?”
“是!”沈笑愚的回答干脆得不带有一丝犹豫。
我的心底瞬间冰凉透彻,手上的金针一颤,顿时划破了翼安王的肌肤。
“你小心施针!”沈笑愚忍不住说道。
我向是被踩到了尾巴的野猫一样,猛地蹦了起来“小心个屁,左右是个死!”
“若不是为了救你,小王爷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若不是为了救你,他现在早就应该已经坐上了战船开往菰安,然后远离这一切的是是非非了!你知不知道,小王爷留在这里给整个菰安郡带来多大的危险和危机!”沈笑愚悖然大怒,扬起手来,似乎是要要狠狠给我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