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骗局实在是太拙劣了,乔婉都不知道自己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吐槽。陈宁宁一定以为她有很多朋友吧?但是乔婉这种不喜欢交际的人,朋友不过是几个而已,刘若兰,陈宁宁,顾青,还有一些说不上多熟悉的。还有谁呢?况且她虽然傻笨,总不至于忘记自己的生日。陈宁宁这分明就是给她准备了惊喜,还是乔婉猜的出来的那种惊喜。“好啊,很多人都去吗?”乔婉勾了勾唇角,问道。知道了陈宁宁的目的,那又怎么样?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陈宁宁和刘若兰两个人了,说实话真的有点想念。就算是知道是油锅,她也会主动跳下去。小富婆是挺聪明的,就是准备惊喜这方面,总是这么拙劣。“很多人!”陈宁宁少有的兴高采烈,“但是我不能告诉你都有谁,你还是自己亲自来看看吧!我保证非常惊喜!”说着甩出了一串地址,又说自己已经派司机在楼下等着了,说了车牌号以后小富婆挂了电话。乔婉没有拆穿她。有谁她还能不知道吗?不就是她和刘若兰顾青,总共三个人。可是即便知道,她也想跳进去。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呀。她仔仔细细地坐在梳妆台前面化了妆,并且祈祷陈宁宁最好是不要弄出什么把她的头摁进蛋糕里面去,不然她绝对将陈宁宁的头都打下来。好不容易才画好的精致妆容,平常上班都没有这么精致。陈宁宁说了,不用跟那个司机客气,并且劝她好好化妆,画好看一点,不然等会儿就哭死了。乔婉想也是,不好看的话等会见到陈宁宁,和瘦下来的刘若兰,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哭去。司机非常有涵养,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怨她。这就让乔婉非常不好意思了,这要是自己,别人让她等这么久,早就拿出鞭子抽人了。“抱歉。”“没关系的,乔小姐,我也只是听从我家小姐的命令而已。”那司机客客气气地说,然后拉开车门让她上车,向陈宁宁汇报说已经准备出发了。陈宁宁找的地方就没有便宜的,等到了目的地乔婉一下车,险些被满眼的富丽堂皇晃瞎了眼睛。这人间富贵样,使她想起军训的时候陈宁宁请她们吃饭,那时候那家餐厅也是金碧辉煌的,看着手中动不动一道菜四位数价格的菜单,乔婉的手都有点抖——往常她富贵的时候,也是这么奢侈的吗?那时候什么都不会,还真以为出去吃的话就是这样的价格,没得挑。现在想想,分明就是被自己家的父母宠太好了。“就是这里。”穿着整齐制服的服务生将她带到包间的前面推开了门,客客气气说道,“祝您今晚愉快。”乔婉点了点头进去了,里面果然是乌漆麻黑的,和想象中一样,一盏灯都没有,她知道那些人准备干什么,但还是配合地憋着笑问道:“你们在什么地方呀?为什么不开灯?今晚要和我一起玩躲猫猫吗?”很快有人从她背后转出来,用两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听声音似乎是刘若兰:“你先别怕我给你个惊喜。”不就是捧一个蛋糕到我的面前让我许愿吹蜡烛嘛,这有什么的。但是这种被人心心念念,还有礼物的感觉真的不错,于是乔婉非常配合地说:“好啊,我保证乖乖的。”接下来的事情也和她想象中的一样,透过刘若兰的指缝,乔婉看见陈宁宁端着一个看上去不小的,插着二十三根小蜡烛的蛋糕小心翼翼挪了过来,挪到她的跟前,说:“许个愿吧,然后吹蜡烛。”身后的顾青也催促道:“快许快许,蜡烛都快烧光了。”乔婉笑说:“你们蒙着我的眼睛,我要是吹歪了怎么办?”在她身后的刘若兰说“你别怕,我让陈宁宁转着蛋糕配合你,到时候你吹完了,愿望也应该实现了。““我许好了。”乔婉乖巧地说。那群人便又换了一个口径,说:“吹吹吹,蜡烛要熄灭了。”乔婉将蜡烛吹了以后,刘若兰还是不把手移开,离开了蜡烛的光,房间里面再次陷入黑暗。乔婉哭笑不得地试图扒开她的手指,“我都吹完了,你们怎么还不开灯?难道要摸黑吃蛋糕吗?”“你的愿望是什么?”陈宁宁轻轻柔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像是塞壬海妖的歌声,让她忍不住笑了笑,回答说:“愿望要是说出来了,就不灵验了啊。”“十八岁的愿望是有魔法的。”陈宁宁说。“肯定能够实现。”乔婉苦涩道:“我早就已经过了十八岁了。”“你永远都是十八岁,因为你有乔妺护着啊。”陈宁宁认真地说道。“她不在这里。”“她在。”陈宁宁笃定道,“她就在这里,在你的面前,你睁开眼睛看看。”有陈宁宁的命令,刘若兰低笑一声松开了自己的手,接着房间里面的水晶吊灯也打开了,突如其来的光明让乔婉非常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稍稍转身便看见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说:”生日快乐。“那一瞬间乔婉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全世界也只剩下乔妺唇角边的那抹笑意。她惊叫一声,扑了上去,力气之大,险些拉着乔妺一起摔下去,满包间的人都笑起来,混合着乔婉歇斯底里的哭声,这里像是在上演一出人间戏剧。回归听说小的时候,摔倒了,要是身边没有人,就自己拍拍站起来,有人了才能放声大哭,因为没有人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知道你是不是哭了,是不是摔得很疼。但是长大了,就只能在没有人的时候才能稍微哭一下,有人的时候就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装作一点都不尴尬不疼的样子。别人不会感到心疼的,谁都不是你的父母。对于乔婉来说,乔妺回来了,就等于她终于能够痛痛快快哭出来了,乔妺是她的港湾,会心疼她,也会帮着她说话。乔妺这么冷静的人,也就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能稍稍将那张理性的面孔撕下来不讲大道理了。尤其是帮着她骂人的时候,乔婉自己都觉得是为难了乔妺,毕竟乔妺最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我们讲道理”“从数据上面看”,这样的人,想要让她主动不问事情缘由就帮着自己说话,是真的挺为难的,但是乔妺就是这样做了,非常的自然。不管她怎么无理取闹,乔妺都从来不在气头上对她说一句“讲道理”。她不会听,乔妺知道。所以乔妺也不和她讲道理。她哭,不止是因为乔妺回来了高兴,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受到的积压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地方,在看到乔妺的一瞬间就觉得自己跋山涉水,总算是到了家,所以一下子就哭出来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陈宁宁在一边笑说:“生日这么好的日子,哭什么呀傻孩子。”“还不是因为乔妺回来了。”刘若兰站在陈宁宁的身边,挑了挑眉说:“你也别怪乔妺不提前告诉你,她这也是刚刚回来没多久呢,你看她的行李都还在墙角放着。”乔妺也有点懵,但是乔婉哭得这么凶,她也不好在这档口说什么,干脆闭上了嘴巴,摸着她的长发安抚她。“你的衬衣要报废了。”刘若兰笑嘻嘻道。“我看她化了妆的。”“没事。”乔妺好脾气地回答道。比起衬衣,她更加在意乔婉是因为什么才哭。两年时间能够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甚至不能确定乔婉在这段时间里面有没有被人欺负,毕竟她不能寸步不离地跟着乔婉,而这些事情乔婉也不一定全部都会和她说。嘴上总说自己不讲道理,可是实际上……乔婉是讲道理的,并且也非常体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