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书讲的是个曹姓将军与众多美娇娘的故事,你小子挺有眼光嘛!”
我才翻阅了几页,身后就传来了孙老头的声音,抽了大半辈子旱烟的他嗓子沙哑,不同寻常的尖细,加上缺了个大门牙漏风得厉害,所以听起来怪怪的。
“你看过?”我转过身去,合上书本,朝着他摇了摇,问道。
孙老头眯着眼,翘起了二郎腿,神情骄傲地说,“这里头的每本书我都看过!”
我不以为然,甚至深感怀疑,拎着书走到孙老头跟前,“这本书我要了,还有之前让你帮我挑选的那几本,也并算上吧。”
闻言,孙老头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然后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向他那张摆放着笔墨纸砚的书桌,拉开抽屉就从里面拿出了三四本书放在了桌面上。我笑着递过张红色钞票,然后当着他的面把那些书全都塞进了书包。
“最近感觉身体如何?”孙老头捏着钞票在灯下看了又看,确认无误后才折好放进口袋里,转而看着我问道。
我被他这么问,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您放心!我按照您的吩咐,直坚持喝着,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孙老头凑过来盯着我看了会儿,这才坐回那张太师椅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净干些伤身害体的事儿,不知道身体健康是有多重要。我跟你说啊,凡事都得有个度!就像我给你的第二条方子,只能定时定量服用,过了那个度,你这小身板儿可就受不了哟!切记切记!”
我呵呵憨笑,看了看手表,就没再跟他纠缠下去,打了声招呼就向门口走去。孙老头也不介意,抬了抬手,就继续打瞌睡去了。
快要走到门口时,我特意看了眼那两个男孩儿,现他们还沉浸在书中内容里,就不忍打扰,摇了摇头就悄然出门离去。
孙老头,还有这间店,是我年前偶然现的。
平日里我就喜欢收集些旧书籍,刚开始还以为只是间普普通通的书店,而且那封面是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换谁也不信在这样的封面下的内容居然是如此的疯狂淫秽。
人嘛,青春期嘛,年少轻狂,那种欲望堵在身体无处泄,旦出现了缺口,就像是瘾君子突然拿到了大量的药品,会彻底沦陷其中,不可收拾。
我便因此沉沦,每天晚上都躲在被窝里,翱翔在这浩瀚书海里头,将自己幻想成书中的主人公,次又次地泄这青春而冲动的欲望。
那段时间,我的体重暴减,脸上有了浓浓的黑眼圈,整天无精打采就像是真的成了瘾君子般。后来,当我又次来到书店想要买些更新的书籍时,就被孙老头硬拉到了边。
他先是沉默了好几分钟,然后替我把脉,整个过程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吓得我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最后在我离开的时候递给我两张中药方子,让我照方抓药,每日服用。
我回头问他这方子用途,他硬是不说,只是把我赶出书店,个人走向了黑暗深处。
我刚开始并没有依照孙老头的吩咐服药,直到我终于病得浑身酸痛地躺在床上呻吟,这才拖着病躯跑去药房里抓药,最后在药房工作人员的带着嘲讽的眼光中逃了回去。
那时候我还特意借故请了几天病假,喝了几天的中药,又经过段时间的调养,这才慢慢恢复了精神。在那之后,我就开始节欲,这才渐渐信服了那个孙老头。
来二去,我跟他也就熟络了,每次去他那里都会带些水果什么的,他来者不拒,并都收下了。
尽管如此,我对于孙老头还是不甚了解,只知其姓而不晓其名,又只知道他膝下无子嗣,更无其他亲朋好友,住在这里已有七八个年头了。
我每次想要再追问下去,孙老头就从那张太师椅上站起来,板着脸赶我走。
直到后来他老人家仙去,我这才知晓其中二,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罢。
离开书店,我快地穿巷而出,又绕过了个市场才来到此行的目的地……
萧可欣,当年的珞珈学府设计系花,在校期间凭借自身独到的眼光和敢为人先的开拓精神而设计出的作品,拿下了国内大大小小的奖项。
集智慧和荣誉于身的她本应在毕业后出国深造然后走上更大的舞台,却出乎意料地结婚生子,甘心褪去身上耀眼光芒做个全职太太,实在令人扼腕。
然而,这段在当年就不被看好的婚姻始终还是走到了尽头,丈夫的婚内出轨让她彻底对其失去了耐性,也就不再愿意去维系日渐崩裂的关系。
两人在相约去了民政局,在纸上签下了各自的名字后,出了门口就各奔东西。
萧可欣可以不在乎分到多少财产,也可以不在乎那个男人在离婚后的第三天就把外面的女人接回了家里,但唯独是最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
当时在法庭上没能把儿子要过来,她就因此而当场落泪。
所幸,儿子自小就与她最亲近,即便是跟在那个男人身边,儿子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这也是她感到欣慰的,也是她不愿搬离这个城市的原因。
离婚后,她用所有的积蓄在这城东租下了这层办公楼。苦心经营了这些年,从层楼到现在的上中下三层,从最初的个人到现在的几十上百人,她俨然回到了当年,将那褪去的辉煌重新披在身上。
今年开春时候,她更是看准了时机推出自己的品牌理念,并在众多品牌中脱颖而出,拔下头筹。
这不,她现在还在和慕名而来的公司的特派专员进行洽谈,以确定未来的合作项目。
在送走专员后,萧可欣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回到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以缓解头疼,看了眼腕上手表,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这个时间,儿子应该已经过来了的。
萧可欣知会了助理,告诉她今晚的切事务安排都取消,便踩着高跟儿鞋噔噔地离开了。
我提着两袋新鲜食材躲在树荫里,看着从大楼里走出来的各色人等,看着西装革履副成功人士的模样的他们结伴而行时有说有笑,却在转身后露出恨不得对方立马死去的阴险笑容。
其中的脸色变化之快,让人叹为观止之余,不禁感到背脊凉,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