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些许忧郁,张愔愔一看就知道她发生了一些事,尤其她急匆匆地来找陈司诺,还在律所一等就是一下午,明明很饿,却吃不下几口饭。
也不知道她这个状态持续了多久。
张愔愔给她倒了杯热茶,说:“不管什么问题,越不舒服就越是要吃好养好,健康的体魄才有美好的未来,是不是?”
这是欧阳堂为了逃避加班,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名言。
乔诗音冲她笑一笑,有些腼腆。
杯子里盛的是一盏翠盈盈的碧螺春,冒的是一丝一丝的青烟,陈司诺的手指头一下一下轻触着滚烫的白瓷茶杯,似沉重的律动。
久而久之,烫得指尖泛红。
张愔愔注视了一会儿,有些走神。
蟹黄粥端上来两碗,一碗给乔诗音,另一碗被推到张愔愔面前来,她一愣,下意识以为是送错了,赶紧把服务员喊住。
服务员小哥查看单子,说:“没错,是点的两碗。”
说着看向方才下单的那位男士,向他确认,张愔愔的目光也跟随过去,见陈司诺冲那小哥点一下头。服务员确认无误,这才走人。
张愔愔饿得直泛胃酸,这会儿什么也不想,只顾填饱肚子。
她喜欢吃海鲜,清蒸蟹蘸陈醋是她的心头好,所以这蟹黄粥也合她胃口。她拿勺子尝了一口,鲜得她眉目舒展。
陈司诺就坐她正对面,她一直埋头专心对付那碗粥,好像生怕一疏忽就会和他的目光交会。
不多时,东西一道道上桌,芋头蒸排骨,桔汁肉丸,鲜虾饺,白灼菜心……
都是淡口。东西是乔诗音点的,但她自己不吃。
陈司诺吃饭不爱吭声,乔诗音心情不好不想吭声,张愔愔只顾饱腹没空吭声,桌上一时无言。嘴巴不耽误功夫,吃饭速度也就快了。
但乔诗音吃得慢,一碗粥才吃下一半就没了胃口。
张愔愔抽了张纸巾插嘴,余光扫去对面。
陈司诺一早搁了筷子,正在劝乔诗音多吃点。手边一杯茶,新添的茶水,那白瓷茶杯滚着丝缕缕的烟,他的手指又在敲那滚烫的杯壁。
最后一下忽然停住,手指头就这么抚在壁上。
张愔愔看得仿佛心脏被烫得一跳——
不疼么?
她忍不住去打量陈司诺的表情,根本未及料想,目光上抬就直白地和他撞上一眼,仓惶之中她躲开。他的平静让张愔愔有一种自投罗网的错觉。
陈司诺去结账,留两个女孩在座上。
乔诗音似乎很愿意和这位张律师亲近,“我听司诺说,你叫愔愔?是跟我一样的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