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多,我得有小半年没机会升空了,战果还是十二个。”
“那也了不起啊。”阿尔贝特在颠簸的车上为老朋友竖起拇指,“你应该是咱们自……不,战斗法国的第一王牌了。”
“你这话真叫我心惊胆战。”罗贝尔斜睨了阿尔贝特一眼,“穆兰上校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啊……对,把上次大战的战果算上,你就只能屈居第二了。”
既然提起了穆兰上校,罗贝尔便顺便问了问这位叔叔一般的老上级的近况。阿尔贝特表示,穆兰上校马上就要从美国回来了:“咱们决定从暂时从美国买两个中队的p-47,用于补充空军对地支援机的缺口。”
“p打头的美国飞机不应该是战斗机吗?”
“我担心那大个头执行空战任务会背上寡妇制造机的恶名,但是他有两千马力,挂载能力强得惊人,俯冲性能也好,怎么看都更适合做俯冲轰炸机。”
“两千马力,我的天,几乎是两个雅克-1了。”
两人聊完飞机的事,阿尔贝特又向罗贝尔介绍了一下第三“诺曼底”大队的情况,算上罗贝尔后,整个大队共有十五名飞行员,分为两个中队、四个小队。当然按照苏联的编制的话,是两个小队和四个分队。按照伦敦方面的安排,普利肯少校是航空队队长,让·图拉斯内上尉担任副队长(暂时还没到),罗贝尔中尉担任一中队长,阿尔贝特少尉担任二中队长。
这样的安排只能说……非常的法兰西,除了罗贝尔职级比阿尔贝特略高那么一点点之外,几乎贯彻了论资排辈的标准。无论是普利肯还是图拉斯内,他们的战绩、飞行甚至指挥能力都无法同罗贝尔相提并论,结果罗贝尔反倒要屈居这俩没怎么打过仗的“前辈”之下,两位指挥官自己都难免心虚啊!
在普利肯眼中,罗贝尔把这一排苏联勋章挂在胸前简直就是来向自己示威的。再考虑到他甚至没穿法国军服,难道是对战斗法国的安排不满吗?
阿尔贝特敏锐地察觉到了普利肯的尴尬和怀疑,于是特意问罗贝尔道:“你这半年拿得勋章真是不少。”
“嗨,献丑了。”罗贝尔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除了红旗和二级卫国战争勋章之外,其他的只是‘勇气’这样两三百万人都能拿到的小牌牌,或者‘保卫塞瓦斯托波尔’这样的纪念章。苏联人都喜欢把所有勋章都这样排成一排钉到衣服上,我也就入乡随俗了。”
阿尔贝特又问道:“今天这么正式的场合,你怎么不穿咱们自己的军装?”
“别提了!”罗贝尔无奈地摊开手,“我本来那套衣服在我去塞瓦斯托波尔的时候被德国人给烧了,我刚问比约特要了套新的,行李又给丢了,真让人没办法,我总不能光着身子来迎接你们吧?”
“行李丢了?你最近还出过远门?”
“是的,我刚从喀山回来,在经过下诺夫哥罗德的时候,我和一个上尉拿错了行李。要不是我从伦敦带来的行李箱被烧了,不得已用上了苏军公发的那种帆布袋子,又怎么会出这档子事。”
听到这里,普利肯少校已经松了一大口气,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靠背上。而阿尔贝特则继续好奇地刨根问底:“你去喀山干啥?”
“近卫第16航空团在那里整训,闹出了个挺难看案子。有个名叫波克雷什金的飞行尖子一直在团里大力宣传双机编队,惹恼了因循守旧的上级,于是上级就污蔑他贪生怕死、不配合训练以及拒不服从命令,并把他送上了军事法庭。由于证据涉及到双机编队的战术问题,第216团就让刚从培训班结业的我出席法庭作证。”
“这可真是厚颜无耻。”普利肯少校闻言轻蔑地点评道,“希望我们不会受那些对军事一窍不通的政工军官的干扰。”
“额……事实并非如此,少校。”罗贝尔尴尬地解释道,“诬告波克雷什金的上级是他的团长,支持他进行战术革新、帮他力证清白的反而是他的团政委和师政委。”
普利肯少校愣了一下,才尴尬地回答:“原来是这样啊。”
为了缓解尴尬,阿尔贝特急忙岔开话题:“这么说来,你现在是红空军双机战术专家咯?”
“那可不。”罗贝尔骄傲地回答道,“苏霍莫夫少将都找到我,说如果我愿意加入苏联国籍,红空军直接给我少校军衔,让我做第1航空军的作训参谋呢。”
罗贝尔还没说完,普利肯少校的表情就变得僵硬起来,好在罗贝尔继续道出了他的选择:“但是我怎么可能答应呢?我说:‘我就是法国人,将军同志,是一定要为法兰西服役的。虽然我很尊敬苏联军队和人民,但在我看来,做法兰西的中尉比做苏联的少校更叫我高兴。’”
“说的太好了。”阿尔贝特高兴地伸手拍了拍罗贝尔的肩膀,“咱们得为这句话喝一杯!”
“香槟团里都准备好了。”罗贝尔笑道,“战友们尽可开怀畅饮,不够我自己出钱买。我还有一万多卢布的奖金,正愁花不出去又带不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