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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下面一连串的“收到”。

齐小鲁睡得安安稳稳，像只小猫一样趴在元璀的怀里。元璀也不知道刚才嘴里在嘀咕什么，窸窸窣窣了一阵子，才从毯子里冒出了脑袋，闭着眼强行入睡，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气鼓鼓的。

随着吐息变得缓慢悠长，两个人似乎都睡了过去。

齐白晏思索了一瞬，准备往公司群聊里发一个近期方案。

他的手刚触上键盘，忽然手臂处一重，“啪”的一声，将一连串的乱码发了出去。

【齐白晏】：uitut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

齐白晏：“……”

齐白晏点击了撤回，群里的人不知道看没看到，没有任何人给反应。

他微微侧过脸，发觉元璀大概睡糊涂了，一脑袋砸到了他的手臂上，现在正趴着睡得不知道多安稳。

齐白晏将他的脑袋微微扶起了些，继续打字。

结果下一秒——

“啪！”

【齐白晏】：sasa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

“……”齐白晏点击了撤回。

齐白晏看着又滑到了自己手臂上的人，沉默了。

半晌，宽大的手掌扶起了元璀的脑袋，将人轻轻地扶着靠到了自己的肩上。

手掌的触感很温软，男孩的吐息湿润悠长，毛茸茸地剐蹭着他的心口，元璀的眼睫安静地搭在了眼下，看起来乖巧柔软。

齐白晏抿了抿唇，心里的某一处如同天鹅绒被风拂过翎羽，轻微地泛起了痒意。

乐宜是被一个电话打醒的，丢了一地的酒瓶被她懒洋洋地踢到了，发出了叮当的脆响，晕妆的脸在镜子里显得不太好看。

她打了个哈欠，接电话道：“喂？”

那头小林声嘶力竭地道：“乐姐！！！！！你可算接电话了！！！！！！”

乐宜懒懒地道，看了眼墙上的钟发觉临近十二点了，“什么事？”

小林：“我和几个部门开了两个小时的小群讨论了！！！！！！齐总在群里发的uitutuuuu和sasassss是摩斯电码吗？？？？我们解不出来啊！！！！压根不敢说话啊——！！！！！！！！”

小林倒吸一口凉气：“他是不是要裁员了啊？还是要杀鸡儆猴抓几个人开会批评啊？？？？！！！！！！！”

元璀睡醒的时候，脑袋里昏昏沉沉，半天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眼前是白花花的地板，刺鼻的消毒水气息直往鼻腔里钻，勾得元璀喉结滚动了一瞬，差点打了个喷嚏。

他从小就对气味比较敏感，不然也不会记齐白晏的信息素记这么久、这么牢。

喷嚏的欲望刚刚涌上鼻腔，元璀就硬生生将其忍了下去，连带着整个人都僵硬了，整个人刹那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他似乎……正靠在一个人的肩上。

男人的肩膀宽阔有力，服帖的西装料子光滑地贴着侧脸，元璀保持一个睡姿太久，已经压得半边脸都热热的，耳朵那块儿更是热得如同火烧。

元璀脑内的小人已经吵了起来：我怎么在他肩上我我我我睡觉是不是骚扰他了他有没有生气我要不要滚下来或者装作若无其事地起来说句谢谢或者对不起——

另一波小人呜呜哇哇地吵着：他他他不是不喜欢跟人接触的吗我这么靠近真的好吗是不是我太死皮赖脸了——

元璀眼睫颤了颤，将呼吸的声音压到与睡着时一样均匀，缓慢地抬起眼看向旁边的侧脸。

齐白晏神色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如墨般的漆黑眸子淡然平静，漂亮得仿佛倒映了一潭幽凉的池水，白炽灯的光线洒落下来，在高挺的鼻梁上拉出一弯如月的弧，拢得俊逸的面庞覆着一层浅浅的微光。

元璀看愣住了。

——他本来就知道齐白晏好看，但是近距离看，总觉得更好看了。

好看得让他脑袋晕晕的，呼吸间全然是快要将他溺死的冷杉气息。

元璀轻轻地张开唇，试图缓几口气。奈何冷杉的气息和他距离极近，甚至就落在了他的呼吸范围里，拉出了一个网，将他所有能呼吸的空气都浸泡灌入了男人的信息素，半点脱离不开。

有些呼吸困难，心脏处仿佛有人悄悄地点起了火苗，冲他早已填满了浓烈柴油的凹陷丢了下去，“唰啦”烧出了一大片。

他受不了地闭了闭眼，脸皮发烫，心跳得极快，总觉得亲密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