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于灵堂前,看着静静躺在那里,没有生息的陆漪。
她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眼里却起了一层明显的薄泪,但那泪,始终未落下,她也未过眨过眼。
半晌后,她问跟过来的张陆:“她怎么死的?”
张陆不知道她如何想的,只心觉她毕竟是亲生母亲,无论曾发生过什么,女儿死了,有难过是必然。
他应道:“服了巫弥丸,自杀。”
巫弥丸……
陆白羽深呼了口气,她从未想到,她曾无意得到的一颗毒丸,竟是被自己女儿拿去用来自杀。
她没再出声,只一直看着那再也不会睁眼的女儿。
张陆见她无闹事的意思,便去继续忙碌。
灵堂前的其他人并不多,冷冷清清的,除了自陆漪死起,就一直守着她的银欢外,便只有胡一栀。
银欢始终立在旁边看着陆漪,眼底一片青色,面容憔悴。
不过一夜,他的脸上就生了不少胡渣。
而胡一栀,早已哭到泪干,当下正面容呆滞地跪在那里。
若早知事情会如此,她就不该企图阻止陆姐姐与公子行。房,最起码,那样柳寂淮不会死,陆姐姐不会死。
她心中的自责,在快速蔓延,几乎将她淹没。
这场白事持续了三日,期间杨寻瑾不知因何缘由,从未出过书房,也无论其他人怎么说陆漪的死,他都是不言不语。
他似乎从未相信过陆漪死了。
转瞬便是出葬时,一条不长不短的队伍抬着棺材前行,纸钱一路扬撒,如灵堂中一样,未有哭声。
送葬的人是常夕饶,以及邱忻他们。
队伍缓缓出了城,眼见着快到墓地,胡一栀终还是不由再流出泪,她不想看着陆姐姐被埋入土中。
单是想到那一幕,她就难受得无以复加,几乎难以行走。
邱忻拍了拍她的肩头,以作安抚。
银欢骑了一匹马由后追来,随即又停下,他看着前面那群人渐渐离远,施用轻功暗暗跟了上去。
他亦不想目睹陆漪被埋的画面,跟了差不多,便停在一棵树上。
他继续看着那被高抬的棺材,拳头握得青筋暴起。
这种滋味,难受到极。致,令他再红起眼。
今日本该是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的一日,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份白事的悲伤氛围中,未料忽然刮起一阵大风。
这风大得反常,翻卷起厚厚的尘土,都下意识抬手遮住眼。
那些抬棺八仙因着肩上受力大,一时有人没站稳,生生被这风刮得倒退,力量的均衡被打破,棺材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