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一心按压着她的伤口,眼帘低垂间,看不出他的神情。
后来她终于忍不住痛呼了声:“疼!”
若非真的实在太疼,她不会说出来,甚至疼到她的额际出了冷汗,而他只固执地控制着她继续,不为所动。
本该结痂的伤口,在他的按压下,竟是鲜血淋漓起来。
脸色越来越苍白的陆漪侧头看了眼那明显已经伤得更严重的肩胛,颤颤地问他:“你在……啊!”话未说完,突然的刺骨剧痛令她不由叫了声。
她从未见过如此处理伤口的,他分明就是在折磨她。
可他为什么要折磨她?
他终于出声:“如何处理伤口,我比其他人懂,这样好得快。”
陆漪不想把他往坏处揣摩,只能压下疑虑:“可……可是……”
可是实在太疼。
疼痛还在加深,从未经历过如此持续剧痛的她,终是在一声接着一声的闷哼痛呼间湿了眼。
她下意识委屈地看着他,仿佛在诉痛,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时间似乎过得尤其漫长,在她几乎要疼晕过去时,他终于收了手,不紧不慢地帮她擦了血包扎起来。
她有气无力地闭眼趴在药几上,眼角含着泪。
杨寻瑾看着她当下的模样,面色平静。
许久过去,她终于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对她未有半分心疼的眼神,她拉上衣襟,虚弱出声:“你处理伤口的方式,很不一样。”
他淡应了声:“嗯。”
四目相对间,其实陆漪觉得他现在整个人给她的感觉也不一样。
却说不出究竟哪里不一样。
似乎……瘆得慌。
大概见她缓得差不多,他忽然又道:“你可以回去歇息了。”
陆漪心觉如此深夜,她确实过分叨扰他了,便站起身,缓缓往外走去。
杨寻瑾看着她还显得有气无力的背影,眸中平静渐渐由冰冷取代,他垂眸瞧着自己手上属于她的血,缓缓抬到嘴边。
他闻了闻这血液的味道,随即轻舐了下。
他的眸中泛着诡异的幽光,似迷恋、似狂热、似深入骨髓的恨……就仿佛有一张血盆大口,随时扑去将陆漪吞噬。
还未踏出书房的陆漪,突觉一阵莫名的凉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