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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ldo;树林嘛！&rdo;

&ldo;太有想像力啦，疯子！&rdo;

我翻个身，刚刚冒出来烧人的火，竟自弱了下去，阴森彻骨，四周的寒意突然加重了。

&ldo;拾柴去！&rdo;荷西站了起来。

&ldo;用煤气灯吧！&rdo;伊底斯说，眼光竟夹着一丝不安，总往光外面看。

又沉寂了好一会，火终于熄成了暗色的一小堆，煤气灯惨白的照着每一个人的脸，大家又移近了些。

&ldo;伊底斯，这儿真有水晶石？&rdo;吉瑞努力在换话题，手里环着黛奥。

&ldo;上回拾的一大块，就是这儿浮着，三毛要去了。&rdo;&ldo;你以前来，就是捡那个？&rdo;我不禁怀疑起来，内心忽然被一只铁爪子抓住了，恐怖得近乎窒息，这一刹间，我是明白了，我明白了今夜在哪儿坐着，我是恍然大悟了。

伊底斯看见我的神情，他明白，我已知道了，眼光躲过了我，低低的说：&ldo;以前，是为别的事情来的。&rdo;&ldo;你‐‐&rdo;

终于证实了最不想证实的事实，神经紧张得一下子碎成片片，我张着嘴，看着马诺林，喘了一口大气，我们两个是唯一去过林子里的人，我惊骇得要狂叫出来。

马诺林轻微得几乎没有动的一个眼神，逼得我咬住了下唇，那么，他亦是明白了，早就明白了，我们就是在这鬼地方啊。

米盖不知道这短短几秒钟里我心情上的大震惊，居然又悄悄的讲起来：&ldo;有次地没裂，人却死了，大家觉着怪，仍是抬去葬了，葬了回来，没跟去的鬼眼睛却在家里发狂了，吃土打滚，硬说那人没死，脸狺要人去拿出来，大家不理她，闹了一天一夜，后来也闹得不像话，终是去了，挖出来，原是口向上埋着的人，翻开来，口竟向下趴着，缠尸布拉碎了，包头的那一块干干的包下去，口角竟是湿湿黏黏的一大片挖出来，竟给活埋了。&rdo;

&ldo;耶稣基督‐‐你，做做好事，别讲啦！&rdo;我叫了起来，这一叫，婴儿也惊叫着乱踢乱哭，风又吹了，远处的夜声，有人呻吟似的大声而缓慢的飘过来，风也吹不散那低沉含糊的调子，再抬头，月亮出来了一点，身后的树林，竟披着黑影，沙沙哗哗的一步一步移过来。

&ldo;疯了，叫什么嘛！&rdo;荷西喊起来，站起身来就走。&ldo;去那里，你‐‐&rdo;

&ldo;去睡觉，你们有完没有‐‐&rdo;

&ldo;回来啊，求求你。&rdo;

荷西竟在黑暗中朗笑起来，这一混声，四周更加不对劲，那声音像鬼在笑，那是荷西的。

我爬过去用指甲用力掐伊底斯的肩，低声说：&ldo;你这鬼，带我们来这死地方。&rdo;

&ldo;不是遂了你早先的心愿。&rdo;他伴斜的睇着我。&ldo;别说出来，黛奥会吓疯掉。&rdo;我又掐着他的肩。&ldo;你们说什么？有什么不对？&rdo;黛奥果然语不成声的在哀求着。

呻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恐怖得失了理智，竟拿起一个甜薯向林子的方向丢过去，大喊着：&ldo;鬼‐‐闭嘴‐‐谁怕你！&rdo;

&ldo;三毛，你有妄想症。&rdo;米盖不知就里，还安然的笑着呢。&ldo;睡吧！&rdo;伊底斯站了起来，往帐篷走去。

&ldo;荷西‐‐&rdo;我再叫：&ldo;荷西‐‐&rdo;

小帐篷内射出一道手电筒的光来。

&ldo;照好路，我来了。&rdo;我喊着，拖着睡袋飞也似的跑去。

一时人都散入帐篷里去了，我扑进荷西身边，抓住他发抖。

&ldo;荷西，荷西，我们这会子，就在脸狺地上住着，你，我……&rdo;

&ldo;我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