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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东瓯与闽越虽同为越王勾践后裔，却都早已自立门户，自古以来纷争不断。七国之乱失败后，吴王世子刘子驹逃往闽越。数年之中，向闽越王郅尽进谗言，不断挑唆两国矛盾。终于使得闽越王倾举国之兵，大举进犯东瓯。东欧王贞复亲自率军迎敌，却怎奈年老体衰，竟战死于海涂中。

汉廷中，一封军报被紧急呈送到御前。东瓯新君奏请汉朝皇帝即刻发兵，驱逐闽越，救东瓯民众于水火。

刘彻接到军报后，立刻召开廷议。廷议的过程同以往无二，守旧的窦氏宗亲依然力阻出兵，说什么东瓯地处偏远，不可劳师动众；什么吴越乃蛮夷之地，不值得发兵救援；什么先祖遗训，我朝坚持与民休息，不能乱开战端，一派的陈词滥调听的刘彻大为光火。就连国舅田酚都出言劝阻：

&ldo;陛下，您忘了，当日七国之乱，吴王刘濞策反东瓯闽越。闽越王不从，独东瓯从吴。这等叛君叛国的蛮夷贰臣，理当遭此灭国之祸。&rdo;

这番论调听上去有理有据，竟引得群臣附和。刘彻实在没想到，连自己的亲舅舅都站在另一边。太皇太后正在病中，若众大臣无一人赞同出兵，这入手军务和外交的最好时机，岂不真要错过了？

&ldo;国舅爷此言差矣！&rdo;刘彻正发急，忽被一个宏亮的声音吸引住目光，中大夫严助站了出来。这严助是皇帝近侍之一，殿试中被刘彻亲自选中，学识，文采都极为出众，就是书卷气太重。今日，竟有这等勇气，能&ldo;冒天下之大不韪&rdo;，在朝堂之上面折公卿。刘彻思虑至此，心下大为安慰。

&ldo;若论七国之乱，国舅似乎也忘了，&rdo;严助声如洪钟，侃侃而谈，&ldo;吴王事败后，东欧王已遵先帝之命，杀其谢罪。反观闽越王，竟收留逃亡的吴国世子刘驹，这岂不更是不忠！更何况我大汉乃中央之国，若不能给周边属国以保护，如何使四海宾服，如何使陛下的恩德泽被九州！&rdo;

&ldo;中大夫说的极好！&rdo;严助话音刚落，刘彻立刻朗声夸赞，&ldo;属国求援，我大汉若坐视不理，失了体面不说，更会引起外交上的连锁反应。&rdo;

刘彻走下龙椅，凛冽的目光扫视过朝堂众人，诺大的宫室顷刻间鸦雀无声。

&ldo;朕奉劝某些王侯贵戚，不要总想着自己那点蝇营狗苟。保得一时富贵，可不见得万年长久！&rdo;

&ldo;陛下。&rdo;丞相许昌永远不合&lso;时宜&rso;，&ldo;此事是不是要按照常例，先请示太皇太后&rdo;

&ldo;放肆！&rdo;刘彻正准备出口严斥，忽一转念，眉头一动，唇间勾出一丝狡黠微笑，又怕被察觉，忙清了清嗓子，正色道&ldo;太皇太后尚在病中，这点小事怎可劳烦他老人家？丞相此言，岂不是要陷朕于不孝之地！&rdo;

一日后，严助携皇帝钦赐的节杖和手诏，率百名羽林，出发前往会稽调兵。卫青为羽林校尉，亦随之前往。严助毕竟是文人，虽然朝堂上说的慷慨，心里却并没有几分把握。毕竟汉朝制度严明，无虎符不可调一兵一卒。刘彻似乎看透的严助的心思。临行前让宫人送来一封密诏，上面只一句话

&ldo;万事与卫青商议&rdo;。

到了会稽郡，严助故意昂首阔步，倒是摆足了天子钦差的架势。原想以此震慑会稽官员，谁知会稽太守虽答应遵旨，郡司马却横加阻拦，几句话就顶得&ldo;才子&rdo;严助无言以对：

&ldo;末将是个军人，只知道遵循朝廷法度。高祖皇帝在上，不见虎符，末将不敢发兵。请钦差在此小住几日，再回去请出虎符，末将即刻从命&rdo;

严助，卫青被安置在一处别院中。天刚过了二更，严助便独自一人敲开了卫青的房门。

&ldo;中大夫深夜至此，可是今日调兵受阻？&rdo;卫青面色平静，似笑非笑的望着严助，好像早已料到他会来访。

&ldo;实不相瞒啊，正如你所料，那郡司马是软硬不吃，还搬出了高祖皇帝，三言两语就让我下不来台&rdo;

&ldo;他敢公然抗旨，想必有些来头吧&rdo;

&ldo;卫青老弟果然聪明，他是程不识将军的旧将。程将军可是太皇太后的人！&rdo;严助双眉深锁，语气间忧心忡忡，

&ldo;我深知此举意义重大，关乎陛下在军中威信。正因如此，我才更加不安呐&rdo;

&ldo;中大夫不必不安，&rdo;卫青的声音依然没有一点波澜，&ldo;明日郡司马再抗旨不遵，就杀了他。&rdo;

屋外很静，枝头的麻雀也停止了聒噪。屋子里只点了几支半长的蜡烛。烛火明明灭灭，照得二人的身影摇摇晃晃。

良久，严助才缓缓开口，&ldo;可这是牵扯到东宫，传到太皇太后耳朵里，是否会让皇上在朝中太过被动？&rdo;

&ldo;能取胜是关键。只有打了胜仗，才会给皇上赢得主动。&rdo;

严助神气里依然带着犹豫，&ldo;万一&rdo;

&ldo;没有万一！&rdo;卫青稍稍提高了声音。&ldo;事关紧急，严大夫切不可犹豫不决。陛下已赐你我便宜行事之权，你尽可放心。明日只要你一声令下，卫青即刻带羽林上堂，擒杀郡司马！&rdo;

☆、第十章庆功宴

文人，虽没有乱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但自小翻遍经史子集，到底会有些书生意气。平日里看似百无一用，必要的时候，这种&ldo;意气&rdo;就会化为勇气，胆气，足以发挥出举足轻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