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不凡去而复返,无非还是为着王梦棋撞他一事。
程光明按照张丽娟教给他的方法“拖”着他,笑说:“孟老师,这件事情我给江老师沟通过了,她也答应了,让那个王梦棋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你赔礼道歉,你就安心地等着吧。”
“真的吗?江雪梅真的要让那个学生道歉吗?”孟不凡有些不相信似地问。
“当然是真的,未必这样的事情我还会哄你不成?”程光明假戏真做。
“那……这……”孟不凡有些踌躇起来。
“孟老师,你还有什么事情?”程光明看着他,询问着。
“我……”孟不凡终于鼓起勇气,“程主任,那件事情算了吧?我一时冲动,细细想来,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要那学生赔礼道歉了。”
“是吗?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程主任,未必这样的事情我还能哄你不成。”
“好,那我跟江老师说一声,你已经撤回请求了,让她不要再理会这件事情了。”
“谢谢程主任。”
孟不凡说着,便低了头走了。
程光明扭头去瞅着张丽娟,张丽娟笑道:“程主任,这样的结局,岂不是很好么?”
程光明笑说:“这样的结局当然是再好不过,只是我感觉有些奇怪了,这孟不凡吃了什么药,忽然醒悟过来了?”
“也许人家还念着旧情嘛,不想把旧情人逼得太过份撒。”
“张老师,还是你脑壳好使,我这政教主任的位子该让你坐才是。”
“怎么可能嘛?程主任,你这是笑话我嘛。”
“张老师,我是说真的,这政教主任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职务,我做得,你当然也可以做得撒。下次开校务会议的时候,我提出辞职,让你来当。”
“程主任,快别这样说了,就算你想辞职,这个位子也轮不到我来坐的,你别白费心思了。”
二人闲扯几句,各自埋头做事情去了。
孟不凡出了政教处办公室,倒像如释重负似的,一边走,一边哼起小曲儿来。走到操场边,正碰见江雪梅,便冲着她堆出一副笑脸:“江老师,听政教处程主任说,你要让那个王梦棋在全校师生面前向我道歉,对吧?我刚刚对程主任说了,道歉的事情就算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江雪梅听他这么一说,颇感莫名其妙,正要答话,却见他迈着轻快的小步伐,一边蹦跳着,一边哼着小曲儿去远了。
“什么情况?这人又犯神经病了?”
江雪梅在心里思忖着。不过,她没有把那件事情放在心里,自然对孟不凡的这番话也就不屑一顾。
顺着操场边走了一程,忽然想起今天是周末,学生都要放假的,高三学生也不例外。学生放假,学校食堂自然也就不开伙,留在学校的学生多半都是自己去校外餐馆吃饭。
又想到王梦棋,如果他不回家去,他也没有地方吃饭的。想到他也有可能去校外餐馆吃饭,便想着不如她自己做,和他一起吃。于是便扭身向学校大门外走去。
出了学校大门向东,走不上五六百米远,再拐弯向北,不到一百米,便是菜市场。进入菜市场,如同进入早读的课堂,扑面而来的是吵杂的声音。
听到这种声音,江雪梅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她每隔一天都要进教室去听学生们读书的声音。陌生的是,她已经很久没有逛菜市场了,上次逛菜市场还是为女儿张小北出国留学前。自从女儿走后,她连菜市场都没有机会来逛逛了,每天吃饭都到学校教工食堂去。与学生食堂不同的是,教工食堂在周末也会开伙,因为学校有为数不少的单身老师。
江雪梅先来到卖肉区,剁了一块肉,又来到卖鱼区,称了一条大鳊鱼,然后又买了葱姜蒜和几样小菜,两手不闲地提着往回走。
说来也巧,刚进校门,便迎头遇上了孟不凡。孟不凡一见到她,便满脸堆笑:“江老师,买菜去了呀?买这么多菜,是要请客么?请谁呀?难道是请我么?这么客气,真是不好意思!来,我来帮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