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稽晟却对桑汀说:“西南之地疾苦,你留下吧,等我回来,再一并回宫。”
桑汀反应慢了半拍地抬头,微微上扬的尾音是惊讶:“真的吗?”
可以留在江南,跟父亲一起吗?
稽晟“嗯”了一声,再没有说别的。
当夜里,桑汀一晚上都没睡着,翻来覆去等天亮,等南下队伍出发,终于到天亮,她没有一点困意。
稽晟果然信守诺言,出发时留下十余个侍卫,没有出尔反尔以及过多的约束。桑汀终于忍不住弯唇笑了。
稽晟不禁恍然,临走前,在渡口边,他抱住她问:“开心吗?”
桑汀小心应了一声,才补充:“皇上注意身子。”
注意身子……她没有别的话说。
稽晟忽然不想放手,臂弯上的力道也越发大,桑汀才发觉不对,试探道:“皇上,你该走了,他们……”
他们都上了画舫,在等稽晟。
稽晟勾唇,声音不再沙哑却陡然冷下,阴鸷眼底是浓浓的占有和偏执:“阿汀,朕后悔了。”
桑汀怔住,连带着身子也僵了僵。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甲板上,姜珥挽着敖登胳膊说:“皇上和娘娘好恩爱,难舍难分,我瞧了只觉羡慕不已。”
敖登面无表情,拉她进了隔间。心道一句稽晟那个死性不改的,从九年前到现在,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退步。
什么恩爱退让,不过是哄人玩儿的小把戏罢了。
要他撒手放下心娇娇,除非粉身碎骨没了命。
第65章隔阂(九)那是初遇
帝王之口,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而东启帝却似个泼皮无赖,抱住姑娘纤弱的腰肢不肯放手,一遍遍地唤:“汀汀,阿汀……”
他说:“阿汀,你便这么狠心吗?舍得我一人去那没有你的鬼地方。”
“汀汀,你不是已经想起当年了吗?我们分开了整整九年,足足三十六个春秋冬夏,你都忘了吗?”稽晟握住桑汀的肩膀,俯身看着她干净的眼睛,“你还在记恨我那日,对不对?”
桑汀垂了眸,不敢对上那样热烈而深沉的黑眸,她沉默许久,才轻声说:“只是分开几日,皇上是去视察民生,不是玩乐,我一弱女子,跟去做什么呢?添乱总归是不太好的。”
稽晟的脸色顿时阴沉。
听听,这张小嘴巴巴的说,尽是哄他骗他的。
就在三日前,阿汀说的分明是&039;我不放心你,我只跟去远远的看一眼,保证不添乱……&039;
越是想起日前的亲昵,心里堵着的那股子闷气就越胜。
他定定的看着她,蹙紧的眉心凝着最后的耐心和脾气。
然这么僵个不是个办法,桑汀有些抵不住那样寒凉的气息,便试着推了推他,“皇上,别闹脾气啦,敖大人他们等你好久了,早去也好早回啊,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