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揉眼睛,像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委屈巴巴。
&ldo;爸爸,我错了,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不听话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不想当没人要的孩子……&rdo;
爸爸的墓碑没有回答,只有四周大树哗啦啦地响。
沈梨的眼泪终于啪嗒啪嗒落下来。
清明之后,沈梨情绪不高了一段时间。
没有具体表现,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开心。
以前他们家附近有一家麻将馆,老板娘是一个脸盘圆圆的女人,很好说话,待人友善。
只要爸爸妈妈太忙了,就会把沈梨和沈桃扔给老板娘照顾。
老板娘哪里都好,就是生活习惯不好。烟一根接一根,酒一瓶接一瓶。
后来她总是这不舒服那不舒服,别人劝她去医院检查,她就乐呵呵地打马虎眼,死活不肯去。
再后来‐‐
她被检查出胃癌。
因为没治疗,拖成了胃癌中期。
沈梨和沈桃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卷卷的头发已经全部掉光,圆圆的脸也瘦成了皮包骨。
小姑娘们万般不解,怯怯问:&ldo;你为什么不去医院检查?你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吗?&rdo;
女人呵呵笑着说:&ldo;知道呀,但我就是不敢检查,一旦检查了,就真的病了。&rdo;
不敢。
沈梨以前一直不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现在渐渐明白了。
就像她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知道妈妈不像以前那样喜欢自己了,可她就是不敢怀疑,不敢相信。多想一下,就会觉得很可怕,可怕得让她想哭。
而那天对爸爸说的话,一说出来,她就知道,她心底埋藏着的讨厌想法,已经成为了事实。
她可以放声大哭。不管怎么哭都不能改变了。
毕竟它们已经尘埃落定,不容反驳。
临近招生考试的某个周日,沈梨照旧去学架子鼓。
而辛辰身边的两个小地精则一副快打起来的样子。
确切说,是已经打了两下了。
出手的时候过于粗鲁,不小心波及到了辛辰的头发。
看着辛辰脑袋上那一支被他俩不小心弄翘起的头发,两个男孩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心虚。
任林先咳了一声。
紧接着李一诺咳了一声。
任林再咳一声。
李一诺也再咳一声。
而大魔王就坐在他俩中间,撑着腮,丝毫不理会他二人的两面夹击,只是兀自神游天外。
几天前从少年宫回家,闷闷不乐了一段时间的沈梨突然在发呆后问他:&ldo;辛辰,你觉得温萌怎么样?&rdo;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突然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