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瑟把活给交了出来就见天色愈发暗沉了,也没敢再多逗留,加紧脚步就往卫渡远摆摊的地儿去了。
她到的时候卫渡远摆的摊位前正好围了不少人,他只来得及看了人一眼,就又被来买肉的人拉着说话了。
余锦瑟见了,忙上前帮着将肉用荷叶给包好再递给来买肉的人,然后就是负责收钱找钱的活儿了。
一年轻妇人见了,忍不住好奇道:“小哥,这是你媳妇儿?”
卫渡远脸上的笑更是真挚了几分,颇为自豪道:“对啊,这我媳妇儿。”
那年轻妇人见了卫渡远这副模样,好笑道:“瞧你那样,生怕旁人不晓得了似的,晓得你疼媳妇儿。只是不知道要折了这镇上多少女子的芳心啊!”
一旁又有个妇人插了话进来:“依我看你同你家媳妇儿郎才女貌,当真是相配得很。这般水灵的媳妇儿,可要好好待人家哦!”
余锦瑟被人当众这般揶揄还是头一遭,耳朵根儿都顶不住红了,可旁人显然是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这不,那年轻妇人也附和道:“以后再生一堆娃,估摸着也是个顶个的好看。”
余锦瑟脸上的羞红褪去些许,心中丝丝失落涌了上来,但脸上还是带着得体的笑,还落落大方地回道:“谢谢姐姐们挂心。”
卫渡远可还记着昨个儿余锦瑟替娃子的事,忙接口道:“那可是一定的,我待我媳妇儿自然是极好的,我还想同我媳妇儿好好过过两个人的日子呢!”
语毕,卫渡远就麻溜地将肉给人割好,让余锦瑟将肉给包着给人。
余锦瑟晓得卫渡远最后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心下感动,默默接过肉包好笑着递给了那两个妇人。
那两个妇人接过肉给了银子也不再多留,两人说说笑笑地一道走了。
将摊前买肉的人都送走了,余锦瑟才笑眯眯地看了卫渡远一眼,意味深长道:“不知折了多少女子的芳心呢!”
卫渡远脸上肆意的笑容戛然而止,也没先开口解释,而是从牛车上拿了个围腰来,边主动帮余锦瑟系着,边道:“这不是你夫君生得好嘛!”
余锦瑟是真觉着好笑:“你能要点面皮吗?给你三分颜色还能开起染坊了。”
卫渡远可没有要面皮的打算,讨好道:“说来说去,还是我媳妇儿眼光好,也是我媳妇儿有本事,不然我怎么甘愿被我媳妇儿养着呢?”
两人正嬉笑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原来这就是小哥的媳妇儿啊,生得真真是好看,幸好我没真给人做媒,不然就要说我老婆子的不是了。”
卫渡远定眼一瞧,不是那同他熟识的婶子还能是谁?
“是婶子啊,有一段儿没见着你来买肉了。”卫渡远是一点没被人调侃的窘迫,还同一旁的余锦瑟道,“媳妇儿,这就是我同你说的那位为人热心的婶子。”
余锦瑟将将才被人给打趣了,现下是羞得不行,但还是直视着那位婶子同她问好:“婶子好。倒是经常听渡远提起你,这会子可算是见着了。”
婶子仰头捂着嘴大笑了几声:“提起我什么?你可要跟我好生说道说道他都说了我什么坏话来着。我猜,他不是说我热心,是嫌我烦呢,成日里一来就拉着他叨叨个不停。”
说着,她声音故意压低了几分,凑近余锦瑟说起了悄悄话:“其实啊,我就是特特找他不忙的时候来,没人听我婆子叨叨,就他能耐心听着还应我。”
余锦瑟也觉着这婶子果真如卫渡远所说,热心又和蔼,可听到后来又觉着有些心酸:“没有的事,渡远就觉着你慈爱得很,以后想说话了,你尽管来便是。要是我在,你不嫌弃我,便同我说就行。”
“好,这就说定了啊。”婶子笑得更是开心了,偏头对卫渡远道,“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媳妇儿也是个心善的,肯理我这唠叨的老婆子。”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唉,要说我这段儿为什么不来,还不是因着你大哥。我前段就一个不小心得了个风寒,等我好了,他愣是不准我再出来买菜回去做饭了。这不,这回出来还找了个小丫头陪着我。人老了不中用了。”
明眼人一看都晓得其实这婶子嘴上是在抱怨,其实心里欢喜得很,正向人炫耀着自己儿子孝顺她呢。
余锦瑟同卫渡远交换了个眼神,都齐齐在心里感叹着,这老人还真是如旁人所说老来返小,就得哄着才好。
还说着话,这天上突然打了几个闷雷,众人纷纷收拾摊位准备着回去了,那婶子后面的丫鬟也催着自家主子回去了。
婶子还欲同余锦瑟俩夫妻说什么,只是这厢话还没说完豆大的雨珠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余锦瑟也有些急了,这雨势并不小,顾念着婶子说的前段儿才受过风寒的事,忙劝道:“婶子,你快找个地儿躲雨吧,别又染上风寒了。”
一旁的丫鬟也趁势催促着那婶子走,就怕老夫人又惹了风寒免不得被老爷一顿罚。
婶子是个热心又固执的人,朝余锦瑟两口子大声喊道:“你们小两口儿跟着我走吧,这么大的雨你们总也不不好回去,我儿子的酒楼离这儿不远,往前走一段儿拐了街角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