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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正德元年十月，秋风萧瑟，原野凋弊。刘舰谢迁与户部尚书韩文等人骑马来到郊外，眼见着夏日的一片碧绿，已变成一片枯黄，旷野中透出几分凄凉。大臣们望着这大好河山的变化，心中感叹。

&ldo;前不久，尚与家人赴此地踏青，如今却一片枯黄了。&rdo;

刘健说。

&ldo;眼看着江山不知败在何人之手，朝政日非，有负先帝之托氨谢迁也驰马奔过来。&rdo;

韩文说道：&ldo;空叹息又有何用，不如联络君臣，一齐劝谏。文武百官早有怨言，只要有人带头必是一呼百应。&rdo;

&ldo;皇帝大婚之后，那刘瑾等人已不能日夜围在皇帝身边，这倒是个机会。&rdo;刘健说：&ldo;不能再迟疑了。&rdo;

三人骑着马商议着如何劝谏武宗，避开了宦官的耳目。

韩文回去后，联络了给事中陶谐、侍郎李梦阳等人，在刘舰谢迁的支持下连上奏章，列举了刘瑾等&ldo;八虎&rdo;，置造巧伪，淫荡上心的种种事实，指责&ldo;八虎&rdo;惟知蛊惑君上，以便私已。追述了历史上阉宦误国的先例，提出宦党&ldo;罪恶昭著，若纵而不治，为患非细。&rdo;请皇上把&ldo;八虎&rdo;交于法司惩办，以消祸萌。刘舰谢迁知韩文率文武百官跪伏宫前，集体劝谏。

事情越闹越大。

武宗此次颇受震动，看了奏章，心中又惊又怕，回到宫中哭哭泣泣，不思饮食。想起父皇的教诲，深知继续把&ldo;八虎&rdo;留在身边，无法向群臣交待，平息朝中风波。可是他与刘瑾情同手足，杀了&ldo;八虎&rdo;于心不忍。他象一名做了错事的孩子被大人抓住了把柄，极思掩盖，却苦于无策。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一个自认为两全其美的办法：让&ldo;八虎&rdo;暂时离开北京，去南京服役。于是召司礼监王岳等人入宫，说出了他的处理办法，要他们前往内阁向众卿传达商定。

王岳遵旨来去三次，大臣们均不同意皇上的办法。刘健声泪俱下地对王岳说：&ldo;先帝临终时，曾再三托付臣下辅佐圣上。今陵土未干，刘瑾等贼如此弄权，败坏朝纲，若不诛除惑乱朝政者，臣无颜见先帝于地下。&rdo;

王岳是宦官中少有的正派者，平时也对刘瑾等人行为不满，于是，便把大臣们的要求回禀武宗。武宗在宫中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团团转。王岳说：&ldo;陛下，大臣们忠心耿耿，&lso;八虎&rso;为恶，朝野共知，如不斩草除根，必当造成祸患。&rdo;武宗迫于内外的压力，答应采纳大臣们的建议，明日早朝降旨处死&ldo;八虎&rdo;。

大臣们得知这一消息，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ldo;刘大人，这腿都跪酸了，却终于跪出个甜果来。&rdo;谢迁对刘健说，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拖着疲劳的身子，怀着满腹的喜悦，各自回府。

吏部尚书焦芳得知明日早朝要处斩&ldo;八虎&rdo;的消息，心中惊恐。他与刘瑾等人已结下了不解之缘，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旦刘瑾被杀，他焦芳的下场可想而知。焦芳觉得情况紧急，便连夜派人赶去通风报信。

刘瑾等人听罢来人所说的消息，个个面色苍白，有人竟伏案嚎啕大哭。

&ldo;别哭了&rdo;，刘瑾说：&ldo;哭有什么用。事已到此，只有连夜进宫去见圣上。&rdo;

&ldo;对，应当进宫，问圣上为何要杀我们。&rdo;恶宦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一同去见武宗。

武宗紧张了一天，此时已经睡下。&ldo;八虎&rdo;进了寝宫，便一齐跪下，放声大哭。

&ldo;你们这是怎么了？&rdo;武宗起身问道。

&ldo;如果陛下不开恩，奴才们便要被砍头，丢进犬场喂狗了。&rdo;刘瑾跪着哀求道。

&ldo;朕并没有降旨提拿你们问斩，还哭什么？&rdo;武宗看到自己宠爱的太监俯首在地，哭得伤心，安慰道。

刘瑾见武宗和颜悦色，并无怒意，便趁机进谗道：&ldo;今日之事，全是王岳所为，陛下富有四海，玩玩鹰犬，又岂能防碍国事！王岳勾结阁臣，企图挟制陛下，又怕我们从中阻拦，所以就想制我们于死地。那刘健等人，以为圣上年幼可欺，肆意横行，也唯恐我等在陛下面前揭露其真相，故尔与王岳串通一气。倘若司礼监与陛下一心，阁臣怎敢如此胁迫皇上。&rdo;

武宗本来就不想杀&ldo;八虎&rdo;，对刘健等重臣一直有所顾忌，听了刘瑾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句句中听，当即推翻下午的决定，下令由刘瑾掌司礼监兼提督团营兵马，丘聚掌管东厂，谷大用掌管西厂，速速捕王岳等人，送往南京服役。又根据刘瑾的提议，任命焦芳兼文渊阁大学士，掌管内阁。

第三章诛大臣施杀手贪色欲罢内官

次日，文武百官早早便等侍在左顺门，等候着皇上宣谕、发落&ldo;八虎&rdo;。刘舰谢迁、韩文等人满脸喜色，心中都在猜测这道宣渝会是怎样的。

太阳出来了，群臣们苦等了一个早上，谁也没有料到，正当他们做着香甜的梦的时候，一切都颠倒了。&ldo;八虎&rdo;不仅没有被撤职，反而个个升官。圣旨传出，刘舰谢迁对天长叹，含愤上表请辞职。武宗早就觉得这些大臣在朝碍手碍脚是个约束，于是当即降旨，准予辞职还乡。

刘、谢二人在宫门口分手，涕泪俱下，伤心而去。谁知，这一去竟成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