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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武宗纵情玩了一宿，日上三竿方才起床。刘瑾走进来问道：&ldo;陛下可曾宣布免朝？&rdo;

&ldo;朕不去，他们不就散了吗，还宣布什么免朝。&rdo;

&ldo;糟糕，那文武百官定是候在殿前。陛下还是快快洗漱，去上朝为是。&rdo;

&ldo;真麻烦。&rdo;武宗心中不满，洗漱毕，用过膳，这才上朝。

那文武百官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出了皇帝，那些侍卫执役忙站好。只见武宗懒懒地坐在殿打着哈欠，说道：&ldo;有事启奏，无事罢朝，&rdo;说着便要起身入内。

内阁大学士刘健走出一步，说道：&ldo;臣有事启奏。&rdo;

&ldo;请吧。&rdo;武宗又回身坐下。

&ldo;为人君者，当以威仪服众，早朝乃严肃之仪式，不知陛下何故姗姗来迟？&rdo;

&ldo;这个‐‐，朕稍有不适。&rdo;武宗没想到刘健当着满朝文武这么问自己，心中很是不快。

&ldo;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当以朝事为重，国事为重，勤政为德。&rdo;&ldo;知道啦，退朝。&rdo;武宗不等刘健再说，宣布退朝，返身入内。早朝敷敷衍衍便散了，文武百官一瘸一拐垂头丧气走出皇宫。就是这样的早朝，武宗也懒得应付，经常找出各种借口，宣布免朝。最后连借口也不找了，只是免朝。

除了早朝，另一件叫武宗头疼的事情是讲授经史，治国之道的经筵日讲。那讲课的大学士，一个个以辅导成德为目的，诲人不倦，谈经论史，引古谈今，苦口婆心，却怎奈武宗左耳听，右耳出，很是厌倦。一日，武宗对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说：&ldo;今日你去替我听讲，我可给你赏银。&rdo;

&ldo;小人不敢。&rdo;

&ldo;有何不敢，就说是皇上口谕，让你替我听讲。去吧，我另有要事。&rdo;

武宗所说要事，是刘瑾等人为他在宫中按排的一个热闹去处，建有定和、宝延等六个店铺，沿市有当垆卖酒的美妇人，有街头杂耍，跳猿扁马、斗鸡逐犬，还有妓院，有买、有卖，杂以歌舞。武宗入市，穿市人衣，戴瓜皮帽，进出宝和等六店，与之贸易，讨价还价，持簿算帐，假戏真做。所有的人由小太监乐工和掖廷的女子装扮。武宗贸易毕，使观看杂戏，入酒肆喝酒，入妓院玩耍，酒醉便宿在里面。

彩儿扮作妓女，与武宗嘻戏，作嫖客与妓女之间的游戏。

彩儿久已不近男色，今日得见武宗，淫欲大发，在临时搭起来的构栏之中，与武宗荒唐胡闹。武宗见了昔日的情人，又念起了往日之欢，也是尽情纵欲。日方当中，二人便做起一处，弄得一坐阁楼摇摆晃动，喘息欢叫之声不断，那些扮作商人的小太监，扒着门缝往里看，扮作杂耍艺人的乐工也赶过来凑热闹。

大学士谢迁今日本欲讲授《通鉴》，却只见一小太监坐在屋中。&ldo;皇上为何还不曾来？&rdo;

&ldo;皇上口渝，让小人代他听讲。&rdo;

&ldo;胡闹！谢迁满脸怒容。这皇上也太荒唐了，怎么能让一个小阉人前来听讲，他把我这大学士还看在眼中吗。&ldo;皇上现在哪里？&rdo;

&ldo;说是有要事前去处理。&rdo;

&ldo;要事？&rdo;谢迁反而糊涂了。&ldo;这皇上整日胡闹，会有什么要事？&rdo;谢迁，气忿忿地走了。

那小太监一溜烟奔回后宫，去了&ldo;街市&rdo;却见到一堆人正围着构栏看热闹。此时正值夏季，天气炎热，构栏门窗大开，那小太监脚踩小凳也看到一场好戏。看到好处，差一点从凳子上仰跌下来。

次日，武宗赶去听讲，只是心不在焉。闻枝头知了叫声，心中蠢蠢欲动，竟胡思乱想。谢迁见他心猿意马，也讲不下去，说道：&ldo;《礼记》道君弗臣师，陛下如何认为？&rdo;

&ldo;君弗臣师，不就是君不是臣的老师，现在你是我的老师。&rdo;

&ldo;陛下差矣。此句的意思是说，君不把老师当作臣下看待。

&rdo;他看了武宗一眼又说：&ldo;自古有天、地、君、亲、师之说，陛下认为如何！&rdo;

&ldo;可以，可以。&rdo;武宗胡乱答道。&ldo;既然陛下认为师长不比臣下，又可与至亲平列，那么我要奉劝陛下收敛情志，专心致学，贪图玩耍安逸，恐荒怠朝政，败坏朱家天下。&rdo;

武宗心想：&ldo;你跟我绕了半天口舌，原来还是为了说那些老生常谈的话语。看我怎么整你。&rdo;武宗想了一下说道：&ldo;我问你，是君为臣纲，还是臣为君纲？&rdo;

&ldo;自然是君为臣纲。&rdo;

&ldo;我再问你，你还是不是我的朝臣？&rdo;

&ldo;自然是陛下的朝臣。&rdo;

&ldo;那好，眼下天气太热，朕不宜太过劳累，臣等也应当好好休息。所以，这经筵日讲可以停讲。&rdo;

武宗绕了半天，又把谢迁拾绕进去了，此时他已无法反驳，可想到先帝的委托，又不忍罢手，急忙说道：&ldo;这个，还请陛下三思，自古以来没有不学无术使国家能长治久安的。&rdo;谢迁一急，说出的话便不那么委婉。

&ldo;大胆，谁说朕不学无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不要你死，只要你罢讲，休得再啰嗦。&rdo;武宗把刘瑾说过的话用上了，心中万分得意。

那谢迁刚才出言也觉唐突，好在武宗是个较随和的皇帝，并没与他计较，心中一慌，也只有诺诺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