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见到他时,他是这样对我充满不屑,如今也是。」
细细想来,他还是选择了不打算告诉方故炀今日与皇帝的对话。
「或许。」
方故炀挑眉道,「对了,过段日子……」
「是你十六岁生辰。」
看着太子真挚的眼神,心下发笑,笑他故作云淡风轻。
淮宵又伸手理了太子有些微乱的鬓发,「我自是记得。」
第10章第八章
第八章
半夜惊醒。
屋外寒风凛冽,地龙今儿烧得不旺,那风钻过窗棂间隙,吹得淮宵躺在床上,裹了两层棉被都还不禁瑟瑟发抖。
露已湿重,约摸已经是五更天了。
皇城今夜一片漆黑,连星月也不知被阴云藏了哪儿去,带着极少出现过的沉重,泼墨人间,溶成一滩广袤的池水。
屋内也黑,夜灯烛火早已被风吹熄了去。
窗户没有人来关紧,风声呜咽,裹着窗绡,拍打着哗啦作响。
淮宵蹭了蹭棉被,往床里又靠了靠,还是觉得冷。
他索性光着脚,盘腿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盯着那哗啦哗啦的窗。
想动动脚,却感觉已经冻僵了。
淮宵觉得口干舌燥,浑身滚烫。他现在,极想喝水。
这是,染了寒热?
他僵着手,摸索着拿过床沿边规规矩矩搭着的大狐裘,披在身上。
那狐裘系着几条檀色流苏,赤金的盘扣,袖口有蝠纹,裘摆还缀着银边。
这是他前两年生辰时,方故炀派人去北国给他猎了一只山中雪狐,再花重金制作的狐裘。
天下无双,世间仅有。
「以后每年冬雪,你都要穿它。」
「你当我不会长大啊。」
「我试过了,能穿到你及冠礼。」
「倘若我长得比你还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