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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1页)

够毒辣的!此时,我再一次想起鲁迅先生曾说过:“敌人要你死,你偏不死!”我想自己没有做过丝毫对党、对国家、对人民的坏事。寒冷!寒冷!人间地狱般的生活逼不死我!

这里同样按号声起、睡,一天两餐,到时送饭人喊叫“开饭了”,女队长开门,犯人自己跑去胡同口将饭拿回“号子”。上午玉米粥一碗,咸菜少许(多抓几根就挨骂),下午规定两个玉米面窝窝头。而我开始时,只能吃半个,还有一碗带几根蔬菜不见食油的酱油汤,偶尔有一碗糙米饭或者黑面馒头一个。每顿饭后,由另外一个工作人员送进十五厘米直径大的一小盆开水喝,同样不准向家里要衣物、用具。

这里,每天上午、下午去厕所倒两次马桶。有次,我在厕所里边刷桶、边咳嗽,队长在门外故意敞开喉咙(让大家听见)骂道:“妈的!你不知道监狱里不许作声的规矩吗?你在放什么信号?快说!”“没有,咳嗽罢了。我不懂什么信号。”我答。“你还在撒谎,不老实,快滚四号去!”又骂了几句走了。

有一个女队长非常恶劣,每次见着她难免不毛骨惊然。有一次,她突然打开铁栅,大声叫:“快出来!快出来!”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指着门背后墙上问我:“这是什么?”我一看原来是条大毛虫。我火了,立刻用两指夹着它往地下一掷,踩死了。我气愤地问她:“还有吗?”她觉得吓不了我,低声说:“没有了,进去吧。”我暗笑她自己像毛虫一样而不自知,恶作剧能难倒我吗?说实话,在平时我是怕毛毛虫的,但人到这种地步也就什么都不顾了。

天气严寒,既无取暖设备,衣被又单薄,昼夜寒气刺骨,无法睡觉,如此长期下去,必然会有冻僵得病的危险。于是,我沿着墙边悄悄地开始小跑运动,借以增加热力抗寒。累了,将奥被裹身,坐在板上歇口气,打个盹。觉得冷了又跑,跑了又息,日夜好几次地跑。这时候真怕一旦被巡逻人从小洞里发现,又将遭受责骂。

狱里规定任何时候都不允许说话,不许有声响、小动作等等。故除了开饭,倒便桶和叫提审之外,余皆一片寂静、阴森……,活像鬼窟。当我在小跑时,自己的心里是战战兢兢。由于这样的起居和饮食,加上寒冷,不久,我这不争气的肚子像浪潮似地起伏,滚滚作响,虚恭频出,每天接二连三拉稀粪,顿时四肢无力,肚皮绉扁,骨瘦如柴。一摸头发,一绺一绺地掉下,无一根黑色,自己才发现已是白发老人矣!

换狱

吹号起床刷便桶,

餐餐窝头酱汤供。

冷冻无暖板一块,(水泥地上放一块板)

沿室颠跑御严冬。一九六八年春初

正在这时候,队长送来笔、墨水、纸,命令我再重新写材料。我又有什么办法?

只好捧着疼痛的肚腹蹲在床板沿下写呀!写呀!

材料写完,约3月天气,仍然寒气逼人。有一天,好久没有听到的铁门声又“咯啷”一下,一个彪状大汉站在门口,高声喊:“提审!”我比较平静的心情又波动起来,跟在他后面经过一片荒地,转弯抹角,到了一间并不太大的办公室。进屋后,因为我将脑子真空了,就很自然地迅速扫视四周,见墙上挂着毛主席像,张贴好些彩色纸写的语录。进门靠右墙,约有二三十解放军,铁板的脸,挺胸笔直,一排排严肃地坐在梯形凳上。中间一张大审讯桌,桌上有纸张、笔墨、材料、茶杯、暖瓶、电话机,四个男审讯员,依次坐在那里翻阅材料,阵容严肃如临大敌。一个高大、肥胖、长着一对凶神恶煞眼睛的人靠右墙的条桌末端坐下,两腿交叉在吸香烟,看样是主审人。其模样真是令人难以琢磨。我照例站立,心想:真金不怕火炼,人活在世上,活得有意义,死得有价值,一生就算没有白活!我站了半晌,主审员开口:

“你写的材料和事实不符!你本来属于秦城中央级的牢狱所管,现在把你送到市级管辖,这说明什么?如再不从实交待,我们会如何对待你,你认真想想!”“我已说过、写过好几遍。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了。你们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镇静地回答。这一下,四个副审员都火了,一齐伸着脖子,恶狼似的眼睛一起盯着我,连骂带问,什么“娼妓、赖货、破鞋、反动分子”等等,用尽了侮辱人的词句。主审员则时而硬时而软。他们一时扮红脸,一时扮白脸,把戏耍尽。这幕情景迄今忆起犹难以忘怀。

每天如此审讯,上、下午两次,一站便是几个小时。有一次问我:“你认识一个姓周的吗?”“有两个,一个是家庭妇女,一是上海哈同花园老板犹太人的账房先生周管辅。”主审又火了,说:“你总是避重就轻地回答问题。真狡猾。”骂完又问:“你有几个名字?”“我原叫毓英。后来改名董篁,号竹君。”

我回到“号子”后静静地思索,为何要问我有几个名字呢?是否他们仅抄到一百八十元(这款系当时从吴秀峰处借来二百元,用去了二十元)向银行查无我的存款单据之故。如此反复又审问了好几天。我像木头人一样,脑袋真空,无所触动。

从此,除外调外,不再听到“提审”了。似乎审查已告结束。

三、梦寻自慰

停止提审后不几天,曾恶作剧勒令我捉毛毛虫的女队长不知何故,忽然打开门上的小洞,瞅我一眼,递给一块“灯塔牌”洗衣皂和一把缺口的梳子。自从进此监狱后,大概有四十几天没有梳、洗用具,每晨喝水、洗脸、刷牙都靠一条手绢、一小盆(像汤碗大小的铝盆)热水。内衣裤、手绢脏了,趁冲马桶的机会,抓紧时间在自来水龙头上搓洗,用手甩干再用。因此,突然见到这两件梳洗物,如获珍宝似的。尤其是那块无法形容的洗衣肥皂的香味,给我那不沾五味已久的胃肠提供了活力。我将它放置在床头、枕边。每当临睡前,总是拿它来贴近鼻孔,深呼吸几下,说也怪,立即觉得胃里充实而舒服。在这刹那间,清除了脑海里许多凄风苦雨。随意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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