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娴慈接着问:“若是婆母因此生气,要立规矩,那我该如何?”
顾寂沉默下来。自古每家新妇入门,婆母都是要立规矩的,罚跪罚站,抄女则女训,都是常有的事,他这做儿子的碍于孝道也不好拦着。岳家权势又大不如前,没有能给妻子撑腰的人。
许久,他皱眉道:“你对我顾家付出良多,母亲不会这样对你。”
宋娴慈听罢垂眸,低声道:“将军累了,先用膳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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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即位◎
主院对外称夫人病还没好全,老夫人那边也不好再找她说话。
但宋娴慈知道,圣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老夫人担心一朝圣上驾崩,国丧期间不得纳妾,定是忍不了几日便要逼着她点头同意妾室进门。
连沈不屈都过来悄悄问她,要不要给老夫人药里的神草换成毒草使其重新下不来床,便顾不上主院这头了。
宋娴慈拒绝了,担心损了沈不屈的阴德。况且如今她顾不上这点家长里短的事,一心只担忧着宫中局势。
阿涓忽然进来,不动声色地塞了一张纸条到她手里。
宋娴慈面色如常地走到里间,轻轻展开,看见上面写着两行飘逸绝伦的字:
“我欲假死诓骗四堂弟,若听闻我死讯,切记保重自身,勿忧勿惧。”
是宁濯送来的。宋娴慈目光在“勿忧勿惧”上停留一瞬,然后把纸条烧了,喃喃道:“这般隐秘之事,殿下不该告知我,让自己多担了份风险。”
阿涓轻叹一声:“殿下担心您届时乍听噩耗,身子扛不住。”
宋娴慈望向墙外。
京城,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第二日,宁濯被毒杀的消息果然传到了京中,引得无数官民叹息。
第三日,昌阳侯在大殿之上状告四皇子居心叵测,勾结外敌反诬大皇子,并呈交人证物证。
昌阳侯带来的人证是颜旭的两个侍女,物证有颜旭与四皇子会面时在其身上偷来的香囊。
四皇子当然不认,咬死是颜旭在离宫前所偷。
可这香囊是三公主为几个皇兄亲手做的,做给每位皇子的式样都不同,且每每换季都会用时新料子再做一个。
这香囊用的料子是京中秋日时新的,当时颜旭已然离宫。
宫廷之中守卫森严,南蛮势力再强,也不可能闯入皇宫偷走四皇子贴身之物。
且颜旭的两个侍女将四皇子何时何地与自己主子密谈说得清清楚楚,皇帝细细想来,只觉脚底生寒,虽他不能全然记得哪些时候四皇子不在宫中,但两个女子提到的其中两段时日,正是他密令四儿子外出办政务的日子。
密令,便是只有他与四皇子知晓。
那两个侍女又拿出最后证据,她们呈上一纸药方,告知皇帝,四皇子的哑症是由她们二人治好的,但药方有个缺陷,便是每逢冬日阴雨天,脖颈之上便会生出细密的黑点。
今日正好下雨,皇帝冷着脸扯开四儿子的衣襟,果见确如二人所言,但他还是不信,找了五个太医过来查看四皇子是不是中了毒或者吃错了东西。
太医看过药方,再看过那些黑点,抖着老躯实话实说,这黑点是药方之中一味猛药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