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我没怕什么,你醉了。”
“对,我就是醉了,醉胡了,才会乱说话,”陶承颜仗着醉酒胡闹,从后猛地抱住岑连,贴在岑连的耳畔,犹如呢喃,“岑哥,你的心还在我这里吗?”
岑连背脊一颤,伸手覆盖在交叠在自己胸前的那双手上,泣不成声,眼睛里是将出的热泪:“一直在,心里所有的情爱,都只住了一个颜颜。”
“那你怕什么?是伤还是债?”陶承颜趴在岑连背上,喊,“你说啊。”
“我没怕。”软弱无力的语气,连岑连自己也不能信服。
“你不怕,为什么不敢靠近我?第一次见我就背过身,第二次见我扭头就走,我被撞倒在地,你竟然不抱我,去抱车!”陶承颜带着哭腔数着桩桩件件,“我冤你了吗?我给了你好多次机会,最后还是要我主动。”
不能说对不起,岑连只能抓着陶承颜的手,一遍遍地说:“我错了,我错了。”
陶承颜扯走被岑连握住的手,停留在岑连颈后的衣领处。
岑连穿的是件圆领短袖,陶承颜双手都停在缝线处,不声不响,两手同时向下滑。
突然,空气中一道布帛撕裂开的声音。
哗啦——
陶承颜做足了准备,没想到如此好撕开。
岑连想转身,却被陶承颜用手抵住:“你别动,我——我看看。”
被烧灼后再重生的皮肤很丑,大块大块沉淀着色素的丑陋痕迹,整个背部的一大半都是不平整的皮肤。
手碰上去,烧伤的位置比其他皮肤硬,疤痕组织触感明显,甚至能感觉到那团表皮的松弛。
那时得多疼啊。
陶承颜心口抽搐着,好疼。
“他们说,烧伤后仍然会幻觉疼痛,”陶承颜吻上了丑陋的疤痕,“你还疼吗?”
岑连被陶承颜的哭泣击穿了心,锥心般的疼痛,岑连回过身,抱住了陶承颜:“颜颜,不看了,不摸了,我不痛的。”
这是两人再见后的第一次正式拥抱。
陶承颜埋在岑连胸口,压抑地哭着:“可是,那时我看见你躺在烧伤床上,碰你一下我都不敢,你得多疼。”
岑连震惊地看着陶承颜,双手颤抖地拍着陶承颜的背:“你来找过我?”
“我留下了玉坠,还留了字条,等着你来找我,可是你,”陶承颜用力锤着岑连的胸,宣泄,“为什么不来找我?至少给我报个平安啊!”
“颜颜,我确实不敢找你。”
岑连家厂子被毁,一大批人堵着他,让他付工钱,他出不了瑜县,甚至手机都不能开机。
岑连的解释进行到半途,陶承颜捂住了他的嘴:“我现在脑子不清楚,我不想听。”
两人的脸上都糊满了泪水,陶承颜的手从岑连的嘴上移到了他的眼角,擦掉了岑连眼睛边挂的泪珠:“我可以保护你了,即使你不能保护我。”
说完,陶承颜贴着岑连的唇角,轻吻了一下。
“我要睡觉了,今晚的话,等明天我酒醒了重新讲给我听,只说我想听的话。”
岑连伸手摸着陶承颜吻过的地方,嘴唇开始发热发颤,手微微的也在抖动,不是梦,是真实的颜颜,他答应道:“好。”
往昔(zip)
(1)擦肩而过
临秋的夏末,树叶未见稀疏发黄,绿油油仍旧是生机勃勃,随着风,一路都可以听到沙沙的声响。
八月二十三,新生入学,校园大巴停在了潍大新校区西门。
西门广场,是陶承颜落脚潍大的第一步。
环绕陶承颜四周,举目皆是学生和陪同的家长,身处熙攘人群中,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陶承颜是孤身一人,惟有一小尺寸蓝行李箱相伴。
这也是陶承颜希望的,不被注意、不被看到。
西门广场上搭着一排排的迎新帐篷,陶承颜挨个找过去,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建筑学院的横幅。
不想问人,决定绕着西广场再走几圈,总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