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只有站在灯下的王邈不紧不慢地挽好袖子,抬起头,露出一个由衷的笑容:“哦,看样子宋导游今天饿急了。”
她抬起的手缓缓地放下,在虚空里无力地抓了几下,指尖蜷成一团,仿佛一只最卑微弱小的蚂蚁。蒋与榕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看一旁笑吟吟的王邈,没有再说什么。
吃烧烤不能没啤酒,最后她终于是喝醉了,虽然醉得不是很厉害,然而因为那那满天的星光仿佛追随拍打上岸的潮水缓缓涌来,似真,似幻,好像也并不那么分明。
王邈给她敬酒,所以她不能不喝;景思思不愿陪酒,所以她不能不喝;蒋与榕没有阻拦,所以她不能不喝。
这么多不能不喝的理由,拦不住她千杯不倒的称号。其实王邈也喝高了,白皙的皮肤透出微红。他喝高了反而会格外沉稳安静,眼神越发清明,不见一丝醉态,其实脑子里早成了一团糨糊。
景思思只陪他们喝了半瓶,蒋与榕则半点酒也没沾。
“走吧。”他一手挽着衣服,伸手要去扶住已踉跄的宋爱儿,却是扭头对着王邈说,“天已经晚了。”
她醉成这样是再没法开车了,好在附近就有的士服务。宋爱儿在大醉中仍记得大着舌头结结巴巴地向他道歉:“不……不好意思,蒋先生。”
灌醉她的罪魁祸首却慢吞吞地撑着膝盖站起:“姐夫,她——是你的谁?”
“你喝醉了。”
“你拿手挽着的这女人……她是你的谁?”
“王邈,王邈。”景思思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快回酒店吧,你喝得一身酒气。”
王邈“啪”地一下几近凶残地拍开她的手,想要推开身旁的人,下一秒却整个人向前倾去。
宋爱儿醉眼如丝,懵懵懂懂中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借给他。谁知那双手却紧紧地攥住她,将她拉入了熟悉的怀抱。
“你说,你自己来说。”他一手搂住她的肩,将她扣在了怀里,指着灯下面容疏淡的蒋与榕。
他嘴里呵出的酒气很难闻,宋爱儿吸了吸鼻子,捂住:“你,你放开我。”
景思思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白天里镇定自若的两人这一刻就像两个小孩儿似的闹着别扭。蒋与榕稍稍抬眼,向她做了一个示意的眼神。她立即明白过来,两人一个拉住踉跄的宋爱儿,一个扶住瘫软的王邈,将他们分开。
伸手拦了两辆的士,蒋与榕把宋爱儿塞进自己那辆,这头景思思哄着王邈上了另一辆。
一路上车窗半降,巴厘岛的夜风习习拂来,像是凉凉的小爪子直要挠到人的心里去。宋爱儿被风吹得稍有清醒,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倒头睡在了男人的肩上。
“酒醒了?”
“有点难受。”她摸了摸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