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如此了。而且,我们也太需要休息一下。在上一个宿营地,&ldo;蒸汽屋&rdo;被大象团团包围,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那一晚可是个彻头彻尾的&ldo;白色之夜1。&rdo;
1意指&ldo;不眠之夜&rdo;,此处只按字面翻译,因为需与后面的&ldo;黑色之夜&rdo;相对。
但如果说那一宿是&ldo;白色&rdo;的话,今晚则该是&ldo;黑色&rdo;的了,而且比实际还要&ldo;黑&rdo;2。
2参见下文可知,浓雾将夜色重化。
的确,将近晚上七点钟时,一层轻薄的白雾渐渐在湖面上浮起。不由想起前一晚,也曾看到高空中有浓雾弥漫。地域的不同使雾起的情况也有所差异。在昨夜大象的宿营地周围,水汽悬浮在距地面几百英尺的空中,而普蒂里亚湖上由于兼有湖水的蒸发,情形便不同。这里相当炎热的白天过后,高空气层与低空气层便交融在一起,整个湖面很快消失在雾气中,起初还不很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加厚。
正如邦克斯所说,这是个必须重视的复杂问题。
同样如他所料,将近七点半时,&ldo;钢铁巨兽&rdo;发出最后几声长鸣,活塞运动速度开始减慢,四只有关节的脚掌也不再蹬水,压强已少于一个大气压。燃料全部用完,却又无法重新搞到。
于是,&ldo;钢铁巨兽&rdo;与身后唯一的一节车厢静静地浮在水面上,不再移动了。
鉴于这种情况,四周又是大雾迷漫,要想切实地改善我们的处境将很困难。不过,在机器保持运作的那一段很短的时间内,我们为了在普湖东南岸找到停靠之处,一直是朝着东南方向开进的。由于普蒂里亚湖呈狭长的椭圆形状,因此&ldo;蒸汽屋&rdo;可能离其中的一侧湖岸不会太远了。
当然,折磨了大家约一个小时的象吼声这时已消失在远方,终于听不见了。
我们于是商量此后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邦克斯让人叫来卡拉加尼,他很重视向后者征询意见。
印度人马上来了,大家让他谈谈自己的看法。
当时我们正聚在饭厅里,这个厅两边没有窗子,只是通过头顶的天窗透进阳光。因此,里面的灯光便不会漏出。这种戒备终归有其好处,因为&ldo;蒸汽屋&rdo;当前的处境最好不要被那些湖边游窜的匪徒们知道。
面对大伙给他提出的问题,卡拉加尼‐‐至少我觉得是如此,‐‐最初显得很犹豫,而迟迟不答。事关确定我们漂浮的火车在普蒂里亚湖面上目前所处的位置,回答起来的确很不容易。也许,一阵西北来的微风已经作用于&ldo;蒸汽屋&rdo;的航向?也许,一股潜流正把我们向湖的最南部推去?
&ldo;喂,卡拉加尼,你果真知道普蒂里亚湖面积有多大吗?&rdo;邦克斯坚持追问道。
&ldo;当然啰,先生,&rdo;印度人回答,&ldo;但是在这迷雾之中,很难……&rdo;
&ldo;你能大概地估算出现在离我们最近的湖岸有多远吗?&rdo;
&ldo;可以,&rdo;印度人想了一会儿说,&ldo;应该不会超过15英里。&rdo;
&ldo;是距东岸吗?&rdo;邦克斯问。
&ldo;是。&rdo;
&ldo;这样算来,我们上岸以后离朱比勒波尔站比离迪莫城更近了?&rdo;
&ldo;正是。&rdo;
&ldo;那么在朱比勒波尔更适于补给物资了,&rdo;邦克斯说道。&ldo;可天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怎么样才能抵岸!也许要一天、两天的时间,而我们一点儿食物也没有了。&rdo;
&ldo;但是,&rdo;卡拉加尼插口道,&ldo;我们,或者,至少是我们中的某一个不能冒险试一试今晚先行到岸吗?&rdo;
&ldo;怎么过去呢?&rdo;
&ldo;游泳。&rdo;
&ldo;一英里半的路程,又是在这浓雾之中!会有生命危险的……&rdo;邦克斯说道。
&ldo;这决不该成为放弃尝试的理由,&rdo;印度人回答。
不知怎的,我总是觉得卡拉加尼的声音缺少了他以往的爽直。
&ldo;你能试着游过湖去吗?&rdo;一直认真观察着印度人神色的莫罗上校问他。
&ldo;能,上校,而且我有理由相信自己会成功。&rdo;
&ldo;好啊,朋友,你真帮了我们的大忙!&rdo;邦克斯赞叹地说。&ldo;到了陆地上以后,你会很容易找到朱比勒波尔车站,并从那儿带来我们急需的援助的。&rdo;
&ldo;我准备出发了!&rdo;卡拉加尼简短的回答。
我本想莫罗上校会向这位自告奋勇的向导致谢‐‐他担负的毕竟是一项十分危险的任务;然而,上校更为仔细地注视过印度人之后,却大声呼唤古米。
古米立刻来到。
&ldo;古米,你的水性很好吗?&rdo;爱德华&iddot;莫罗阁下问道。
&ldo;是的,上校。&rdo;
&ldo;今晚,在这平静的湖面,游上15英里的路程不会有困难吧?&rdo;
&ldo;一英里还是两英里都不在话下。&rdo;
&ldo;好,&rdo;上校接着说,&ldo;卡拉加尼主动要求游到离朱比勒波尔车站最近的东岸去。可是,无论是在普蒂里亚湖上还是在本代尔肯德地区,两个机智勇敢的人互相扶持,成功的机会都更大一些。‐‐你愿意陪卡拉加尼去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