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军中将lewitsch将该两中队撤出北京以后,对于余前此与彼约定该宫应该直接移交陆军少将hoephier之条件,未尝实行。‐‐当然系故意如此‐‐彼系将该宫先行交舆中国官吏。至於陆军少将hoepfner自接得消息至著手接收之际,其间相隔至多只有半日,而且接收之时,并有俄国军官在旁。
就宫内情形而言,又可证明该宫最大部份可以移动之贵重物件皆被抢去。除少数例外,只有难于运输之物始获留存宫中。至于皇室所居之房子‐‐因其狭小之故,不应以&ldo;宫&rdo;字名之。‐‐未尝受著损害。反之,其余附属宫中之各处房屋,如戏园、庙宇、吏室、仓库等等之曾经封锁者,均被横加劈毁,所有其中存物,凡认为没有价值者,皆抛置地下以及院落之内。
为收拾宫中房屋,以作司令部驻所起见,曾用九十人,一连整理十日。现在虽已略可居住,但欲完全扫除就绪,则此刻尚不可能。所有戏台装束,浣濯用品,破碎之磁器玻璃,打滥之什物家具,直至今日犹堆集各处,未被司令部划归应用之屋内。宫中有一座极为優壯之建筑,据云系昔日接见公使之地;现在该建筑之内,以及其中宽阔天井之上,均被破物堆满,此项破物乃系前此扫除司令部用室时所必须搬出者。余见各项破物之中,有数十个打破之摆钟,大概系因该钟之盘面或其他五色宝石,会使当时见者顿生发财思想之故。尚祈陛下放心,余将用全力,以使一切由德接管之房舍物件,均常妥为保存。此外所有[中国]太后陛下所用之卧房及住室,余皆特别划出不用。尤其令余甚为满意者,郎在进据该官以后,立令海军大队两个,於本月21日(闰八月二十八日),集在太后房前,举行战地祈祷之礼。
所有中国此次所受毁损及抢劫之损失,其详数将永远不能查出,但为数必极重大无疑。所最可惜者,即真正对於此次战事有罪之人,反受损失极小。又因抢劫时所发生之强j妇女、残忍行为、随意杀人、无故放火等事,为数极属不少,亦为增加居民痛苦之原因。…
11月12日(九月二十一日)之日记
此间买卖当时抢劫所得各物之贸易,极为隆盛。各虚商人,尤其是来自美国者,早已到此经营,获得巨利。其出售之物,以古铜、各代瓷器、玉石为最多,其次则为丝货、绣货、皮货、铜瓶、红漆物品之类。至於金银物品,则不多见。最可欢者,许多贵重物件横遭毁坏,其中常有无价之木质雕刻在内。只有余之住所,尚藏许多宝物,一切犹系无恙。倘若我们一旦撤出,则势将落於中国匪徒之手,最后当然加以焚毁。1860年(咸丰十年)之夏宫[按指圆明园],其情形正复如此。所有当时英法军队之未曾携去、毁损者,一自彼等撤出之后,旅被本地居民[?]焚毁。
最侥幸者,德国军队当时未能参加公开抢劫之事。天津之战,我们只有三百海军参与其役,而舰长edo并将彼等聚在欧人租界之内,不准一兵前往天津[城内]。至於德国军士之到北京,则已在抢劫久过之後。余之所以谓德国军队未能参加抢劫为侥幸者,盖以司令长官若见周围各国兵士,巳得各该军官允许,实行抢劫,或者各该军官自己,甚至於争先抢取其最好之物,试问将有何法处置?又若[德国]兵士之中,设有一二颇知避去长官耳目,以满其抢物贪欲,试问又有何法阻止?倘若我们国内之人,很简单的相信,以为此间将替基督文化及习俗,作一大大宣传,而事实上无非只能赢得一种重大失望而已。吾德自&ldo;三十年战争&rdo;以及法国路易十四之匪军[侵德]以後,如此毁坏之惨,尚未尝复见。余在此间,诚然已将秩序略为恢复,公开抢劫之事,巳不再见,彼等并依照余命,设法以使和平居民见信。但余一人固不能处处照及,所以现在仍往往不免发生最堪欢惜之事。
凡欲对此加以批评之人,余请其切勿忘去者,即此间英国军队,除极少数之例外,皆系印度人。换言之,皆系异教徒或回教徒。而大宗日本兵队则更是全系异教之人。[英国]gaselee将军於攻取保定之役,曾依照余命,将其军队驻扎城外露天帐棚之内,因彼深知,倘若驻在城内,则抢劫居民之事,便难加以阻止。
12月7日(十月十六日)之日记[
余闻俄美两国报纸,曾经将余攻击,谓余对待华人未免过於强硬,因此致使和议迟延云云。此种言论无非表示彼等心中恶意,以及昧於情势两者而已。假如当初余未到此,则今日北京三哩之外,恐尚不免敌人军队围成半圆之形,而中国人方大笑吾辈不巳。只因特别强硬毫无顾忌以对待彼等之故,乃得使其就范。[接瓦氏12月5日(十月十四日)之日记亦云:&ldo;余只寻得法国方面之赞助,彼等[指法国人]常照余意旨,对待华人特别强硬。&rdo;]
关于要求中国赔偿之数目,系由列国先行提出一种各自要求之额。但由此积成之总额,却非常巨大。据所谓&ldo;中国通&rdo;者流之推测,中国方面实无能力支付此项巨款云云。现金支付之举,当然万无其事,实际上只能从抵押关税及赋税两种着手。但此处却有一个问题:即假如中国不支付,又将如何?其答案则为:列强宜各自设法取偿所失,分占中国一地云云。此种答案未免过於容易。
盖俄国方面固愿为此,因彼既将满洲明白据为己有,而同时又深知一旦实行瓜分,列强之间必将立即发生不可解决之利益相反问题。在我们方面,唯一之道当然是占领烟台以及一部份山东,但余殊不敢料日本方面对此竟能安然坐视。假如英国方面虽有威海卫之关系,而对於吾人行动,仍不加以干涉者,亦无非希望我们在扬子江流城,全让英国自由行动,以为交换条件耳。但此事我们却不愿为。因为我们在扬子江流域,具有重大商业,而且我们彼处商业之繁盛,业已远超英国之上。[但此语瓦氏后来会自行更正,认为当时观察错误。]法国方面则欲从[安南]东京方面,以扩张其势力,但在该处又将与英国互相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