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由简父亲最后说的那句意味不明的“让阿简幸福”,戴月光也保留了,她躲开了他的眼睛,像怕他会看到自己不想对他说的那些话。
“反正都是你惹出来的。”戴月光说。
“iss戴,你要搞清楚——”秦由简打了一个响指以加强语气,“事情的本质是我爸妈在对我提要求,别人对我的要求得不到满足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可能满足别人对我的每一个期待,尤其还是我不乐意的事情。”
戴月光惊得杏眼圆睁,又无可辩驳,事情的本质确实是他说的那样。
“但你爸毕竟不是别人,他对你有期待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还真不是理所应当,他用金钱逼我妥协,充满强迫的意味!”
“好复杂噢。”
“所以,有时候我还蛮羡慕你生在没有什么束缚的家庭。”
“你羡慕我?还是算了吧。”戴月光苦笑,她实在说不上来一无所有的窘迫和应有尽有的束缚,哪一个更沉重。
“说真的,你这种单纯的生活蛮不错的,自由自在。”
“你知道,你也可以的。”
“我爸不会答应的。”现在轮到秦由简苦笑,“不过他现在才五十出头,我还可以玩好几年。”
戴月光对他的玩世不恭无言以对,这时她点的水果茶送过来了。
“你要喝点什么吗?”她问。
“不了。”
看着对面喝着饮料的女人,秦由简莫名觉得安心,他喜欢这样什么也不说地看着她。
后来,他陆陆续续地从他母亲哪里听到戴月光和他父亲见面的更多细节,包括一亿元交易的事项;包括戴月光顶嘴,说他的人生是他自己的;包括他父亲对她的威胁。
其实,秦孝悯并未真的采取行动,“你即将失去我儿子”不过是他的气话,但是却惹得戴月光偷偷大哭,那天她光忙着害怕秦由简离开,却忘了他最后的那句带着些许请求意味的话。
唐鹿儿在帮丈夫头部按摩的时候说:“我觉得我们阿简遇到了能让他改变的女孩,你别太着急。”
“什么意思?”
“就是,阿月那个孩子。”
秦孝悯嘶的一声,“她和阿简一样倔,想起她的表情我就头疼!”
“我说,你别逼得太紧,你也才过五十,再撑个十几年都没问题。让阿简再玩几年,等他结了婚自然就会收心,相信我!”
“你和妈把他惯的,我二十六的时候——”
“得啦得啦,我们就一个儿子。”
“你不懂,他越早做事,根基才能越稳,到时候——”……
自从和秦孝悯见过面,戴月光忧心忡忡地观望了好一阵子,然而并没有见到秦由简被他父亲绑回去,也没听到他说要走,于是才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