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根不觉得累,他也不闷,你别想当然地给我在这瞎猜,尽说坏话。感情这事如人饮水,你别替我操闲心了,我乐意得很。”
田心也觉得自己喝多瞎扯了,骂他一句“重色轻友”就过去了。
谢桥没不久就回来了,他提着两盒打包的食物,在深秋的夜色中不疾不徐地朝这个喧嚣哄闹的烧烤摊走来,一张脸清冷漂亮,和周围环境确实有些格格不入。
他带回来一份热汤小馄饨和一份寿司,还有盒不伦不类的花生米。
纪真宜勤快地抽纸给他擦了遍凳子,谢桥说没关系,毫无负担地坐在了老旧的红色塑料凳上,和田心打了招呼。
田心既别扭又嘴拙,脸上有些发僵,他好歹也算是个有些圆滑的成年人了。但对上谢桥,除了那次递名片还算动作流畅,余下几回都多少有些不自在,“看流星雨拿回我就有点……那什么,说起来我一直有点怕你呢。”
谢桥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眉心褶一褶,竟然有个短暂的笑,“你怕我?”他垂下眼睫,眼里没什么波澜地回望他,“我还被你骂过一次。”
多年前的圣诞夜,在电话里被骂得狗血喷头。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田心震惊了,纪真宜也震怒了,辩白和护短杂在一起,谢桥插声问,“这里有什么推荐吗?”
田心一时有些怔忪,眼前的谢桥好像确实没先前那么冷傲了,那样目下无尘,高不可攀,田心整个中学时代都在和其他人一起仰望他,难免要惯性地高看他一眼。可他仿佛觉得谢桥在尽量放下某些与生俱来的架子,尝试着走进纪真宜亲密的交友圈。
纪真宜跟着催问。
田心讷讷地回过神,恍惚间明白些什么,语气也随意起来,“有有有!这烤腰子绝了,二十二一个呢!好多人大老远来吃这一口,一般男的最多五个,我能吃八个!”他看着谢桥,眼神斟酌着,“要不你来一个?”
谢桥看了纪真宜一眼,“十个吧。”
这该死的胜负欲。
纪真宜心里已经在叫救命了,“别吃了吧宝宝,这东西味重,又辣,难道要人家给你做宝宝辣呀?”
谢桥说,“没事,我可以吃微辣了。”
好嘛,你还偷偷进步了。
纪真宜还想多劝几句,那边田心已经不嫌事大地吆喝上了,“老板十个腰子!微辣!”他喊完自觉十分上道地朝纪真宜使了个眼色,一切尽在不言中,为好兄弟的性福生活添砖加瓦,“我今天就不吃了,吃了也没地方使力。”
他和小果吵架了,他们从那回见小果爸妈就有生了间隙,看流星雨的时候也不复以往亲密,“我不有个狂粉吗,女的,经常给我打赏送礼刷收益榜,我跟她聊了两句。”
“你干嘛跟人聊?”
田心也无辜,他把酒饮尽,“那不平台要求嘛!简直尬聊,她也不说,我也没话,末了她莫名其妙问我一句‘你过得好吗?’我心里奇奇怪怪的,什么好不好,不就瞎过呗,也就回她还行,日子不就这样吗?得不到的总比得到的多。小果就看见了,问我还想得到什么?”
谢桥的烤腰子上来了,纪真宜过来跟他说,宝宝不好吃就别吃,吃多了也不好。谢桥点了头,他吃了一串,觉得味道尚可,有种油滋滋的香嫩,两个下去确实浑身热燥起来。
田心喝了不少酒,娃娃脸有些红了,“我一边割舍不了她,一边又觉得分手对她好得多,她条件好又漂亮,何必跟着我委屈自己?”
田心神情懊丧,纪真宜坐到他身边去,谢桥体贴地沉默。闹哄哄的烧烤摊上边支着或黄或白的炽灯,投在纪真宜瓷白的脸上,他仿佛天生善解人意,永远知道怎么开解别人,和田心说话的时候也是嬉嬉笑笑中带点不易察觉的温柔,鲜活灵动。
谢桥看着他。
田心不知道被他哪句话逗乐了,笑骂了声,气氛渐渐又活起来。
田心举起啤酒,“这他妈叫什么?”
纪真宜用饮料和他碰了杯,笑容意气,“这他妈叫日子!”
他豪迈地一饮而尽,笑还挂在脸上,一看谢桥,当即就垮了。
“小桥,宝宝,你怎么一会儿就全吃了!”他焦急地拍谢桥脸颊,“快吐出来,乖,十个腰子你受得住吗?”
谢桥睫毛扑簌簌地扇着,好似无辜,眼潭却黑亮,“我受得住,你受得住吗?”
纪真宜当然受不住。
他趴跪在床上,上身软塌着,屁股高撅,柔腻白皙的腰胯被颠撞得波颤不停,前端流出一小股稀淡的精液。
早还在回来的车上,两人在狭暗的空间里已经急不可耐地抱着啃过一轮了,谢桥用手指捅开了他的臀眼,插得他差点丢了一次。上楼时电梯有人,谢桥看着他,眼里是克制而直白的欲望,光用眼神就把他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