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谢玙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半晌没明白她的意思,使劲想了想,不知道这个姐姐干什么,自己又低头吃饭。
诱惑没有用,顾凝又道:“萧姑娘,我们今日就住这里,也好有个照应。”
萧坤宁求之不得,将谢玙丢给苏映是最好的,也就轻轻松了一口气。
吃过饭后,掌柜里往各自屋里送了热水,顾凝跟在苏映后面回屋,跟得紧紧的,萧坤宁一时没在意谢玙傻了,也冒冒然回了自己屋子。
屋檐下挂着大灯笼,一跨进门槛,身侧就多了一道影子,下意识回头一看,谢玙跟了过来。
她开始头疼了:“你的屋子在隔壁。”
谢玙又是一愣:“他们一起的。”
萧坤宁明白,又是顾凝在使坏,带坏‘孩子’。
上辈子不折手段、性情诡谲谢玙就这么成了孩子,说出去估计别人当她是傻子。她想掐死谢玙、再不济拿那把匕首捅了她,然一抬首对上湿漉漉的眼睛,又硬不上心肠。
方才还在骂顾凝可耻,这个时候轮到她,何尝不是一样。
没办法可想,这里没有婢女,她只能牵着谢玙的衣袖送人回屋子。
这时苏映送了药过来,拿着白瓷小罐子装着,放在桌上,对面的谢玙坐在凳子上,不言不语,举止里透着乖巧。幼时这般听话,为何后来所见的谢玙又是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
想不通,谢玙的遭遇或者与众不同。屋里铜盆里放着热水,她拧干了帕子,喊来萧坤宁:“她脸上的伤格外重要,消毒过后,你小心给她抹些药。药能止血去痕,我尽力去治,若真要留下伤痕,也是命中注定的事。”
话里的意思是疤痕去不掉,就是你萧坤宁的事。
然而话太过隐秘,萧坤宁没有听懂,但见到谢玙安静乖巧的模样,她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谢玙救她才伤的,虽说抵了救命恩,可感激应该还是有的。
苏映做了示范,轻轻将药抹在伤口上,谢玙眼睫颤了颤,沉默如初,眸底一片淡淡,大概是有些疼。
这副模样与平日里像极了六七分,波澜不惊,天塌下来都不会眨眼。
上过药,谢玙乖顺地道一句:“谢谢。”
苏映眼皮子一颤:“我可担不得您这二字,今日的药给您开错了一味,不然您也不会傻得这么快,但愿您醒过来以后别记恨。”
谢玙坚持道谢,叫人如沐春风,浑身的筋骨都松了松,倍感舒坦。
苏映瞧着在床前忙碌的身影,弯腰靠近谢玙:“一人睡,怕不怕?”
谢玙摇首:“不怕。”
苏映不好说话了,人家不怕,她也没有办法,将白瓷小罐子放在桌上,冲着里面喊话:“萧姑娘,我先回去了,有事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