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有见过这种情形,所以很快就明白了祁陌这是在害羞。他缓缓道:“你没死,我等了你五十年。”“什么?”祁陌抬起头来:“五十年……居然过了这么久。”死前的那段记忆突然浮现,他猛的抬头伸手拉住天邢的胳膊:“师父,善义有没有找您的麻烦?都是我不好,不该那么冲动的。”天邢视线下移,顺着他的手臂划过两颗红珠,又到沉睡的粉色玉柱上,祁陌触及到他的视线,触电般的抽回手:“师父……”师父的目光为何那样的……奇怪?天邢终于大发慈悲的抬手,将一件玉衣裹在他的身上,祁陌松了口气,刚才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快要被煮熟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祁陌感受了下:“没有,就感觉身体里的灵力更纯粹,更强大了。”天邢:“这里是灵界,你原本的身体已经用不了了,我将你养在灵泉里,灵泉为你塑了灵体,以后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多谢师父。”他站起来,正要抬脚上岸,手掌就被天邢拉住。这是他梦想中渴望触碰的宽厚手掌,带着绝对安全的力量,祁陌稳稳地顺着力道上了岸,低声道:“多谢师父。”他赤着脚跟在天邢后面,好在这里的草极其柔软,并不会让人觉得难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有点不明所以尴尬,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是那样的情形,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天邢突然停下脚步,祁陌撞在他的背上,赶紧道歉:“对不住师父,我不小心……”“别再叫我师父了。”祁陌愣在原地,看着脚下的灵草,眼眶瞬间湿润:“师父,不要我了吗?”天邢转过头:“不是。”祁陌立刻抬头,豆大的泪珠落在地上被灵草瞬间吸收:“那是为何?是因为我给师父带来了麻烦吗?”天邢:“不,现在的你是全新的你,比之前更强大,不需要我再教授你任何道术灵术。”祁陌:“我没明白师父的意思。”天邢:“本座的徒弟已经被善义害死,现在的你只是你自己。”他看着祁陌的脸,伸手擦掉他脸上泪珠,缓缓开口:“以后,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祁陌还没明白过来,天邢又道:“不愿意?”“不不,不是,我只是、只是……”祁陌摇摇头,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仰头看着他,突然意识到没了师徒这层身份,自己或许可以……他心里唾弃着自己的龌龊打算,但理智和情感都不愿意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机会。“天、天邢。”天邢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嗯。”祁陌发现自己可以直接到达追人宝典二三式祁陌悄悄地回到酒楼,这里的装潢发生了一点变化,看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酒楼的生意还不错。心里的愧疚减少了一点,可远远地看见谢蕴的身影,祁陌还是下意识地躲着走,直奔以前制酒的地方。满屋子的酒香,却不是自己做的那款,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看来,谢蕴是不需要自己了,这也难怪,他一消失就是几十年,杳无音信,又是第二次发生这样的情况,是他对不起谢蕴。“祁陌?”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祁陌浑身一僵,有些不敢转身。对方越靠越近,祁陌立刻想要飞走,却被对方一记狮吼功吓得站在原地:“祁陌!你敢走的话以后就永远别来这里了!”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祁陌的肩膀把他转过来:“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没死,你躲什么?”刚刚看背影他还不是很确定,但祁陌的脸他绝对不会认错。只是虽然长相没变,但祁陌看起来比以前好看太多,身上散发着灵气,气色红润,体态轻盈,与以前那个被折磨死的鬼样子判若两人。祁陌低着头:“对不起,我这次又毫无预兆的消失了这么久,我本来想赶紧回来酿酒的,但好像不需要了……”“谁说的?”谢蕴一脸莫名:“既然回来了就赶紧给我干活,要不是芸娘心灵手巧,从你的酒方里得出经验制作出了桃花酒,我这酒楼早就开不下去了。”祁陌:“芸娘?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那位吗?你们成婚了?”谢蕴:“没呢,这不是等你回来嘛。行了,别一副受宠若惊,愧疚的要死的表情,我乐意,芸娘也愿意等。”他看着祁陌:“城主已经跟我说了,你是被奸人所害差点死了,不是故意留我一人撑着酒楼,这些年城主也暗中帮助过我。而且我相信你不会死,所以一直等着你回来,就知道你小子命大,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死了!”祁陌鼻子酸酸的:“谢谢,这次,我保证,我发誓真的再也不会消失那么久了,我一定会保护好我自己。”谢蕴:“走走走,去喝酒,好好跟我聊聊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你是怎么熬过来的,都给我讲讲,晚上跟芸娘一起吃个饭,见一面。”“好!”谢蕴与往常无异的态度让祁陌轻松了很多,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还好,还好谢蕴还认他这个朋友。简单讲述之后,谢蕴举着凳子就要冲到地藏王宫,祁陌赶紧拦住他:“冷静!冷静。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再说,我师父他们已经有了主意,你就别去送命了。”谢蕴喘着气坐下来:“他娘的,这算什么菩萨,简直比鬼还可怕,居然能想出这种阴招对付你。那天全城都在传东岳大帝杀了善义坐下的好几个弟子,还有一个护法,还真是便宜了他们,呸!”“等等!”谢蕴脑子里处理了一下信息,突然得出一个结论:“”你师父是东岳大帝?他杀那些人秃驴是为了给你报仇泄愤??”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祁陌点头:“正是。”谢蕴拍拍脑袋:“等等啊,我捋一捋。你师父是东岳大帝,东岳大帝又是城主的朋友,也就是说城主也算你半个师父,换句话说,咱们酒楼有这两位罩着,再换句话说,我也有这两位罩着了?怪不得堂堂枉死城城主会主动来见我这个小人物,还暗中帮助我。我爹娘说的没错,好人有好报,当初带你进枉死城又把你留在身边,真是最正确的选择。”祁陌思索了一下,这样说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嗯,差不多吧,抱歉之前瞒着你。”谢蕴闷了一口酒,稍稍冷静了一点:“我懂我懂,没事的。这世界还是太神奇了,我得缓缓。对了,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祁陌顿了一下,裂隙中的灵界不能透露,他又不想欺骗自己的唯一的好友,只说不知道师父用什么法子救了他,自己沉睡了几十年刚刚醒过来。谢蕴:“那你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