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宛心不敢抬头看他,心里很慌、很害怕,当初只是随口一说,她不知道他会记得。她开始心不在焉,厉招yan说了什麽都没办法认真思考,一阵天旋地转,心里只有他原先的那一个问句。那种感觉,就是像是因为开心而疯狂跳动的心脏突然被人一掐,一瞬之间她连呼x1都不敢呼x1。她一整天惴惴不安,後悔着当初不该随口乱说话,又怪自己没有纠正的勇气,为什麽不敢和他说实话,其实她不住那里……
叹了口气,看了看周遭的同学,虽然都穿着制服,但她看他们怎麽都觉得青春洋溢,小小的细节里,球鞋品牌、皮鞋、手表、发圈、铅笔盒,都透露着谁的家庭富不富裕。她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黑se皮鞋,穿了好几年,底磨破了又拿去补,其实只是一双鞋型古板的丑皮鞋罢了。她心里难过了起来,觉得自己当初好像冲过头了,就这麽不顾一切去接近厉招yan是不是错了?
放学时她在杂货店又遇到和一群人蹲在门口吃冰的傅趋光,他旁边还跟着个几乎要坦xoru的nv孩子,夸张的发se和大卷发,快和脸一般大的耳环,褚红se的口红。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把自己打扮得很老,整个身t几乎贴在傅趋光身上,盯着傅趋光的嘴,手上拿着一枝冰,一口一口专心地喂给他。
他和其他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看到快步通行的丁宛心立刻站起来,朝她而去。
丁宛心加紧脚步,还是被他追上。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长长的线给她。
「充电线给你,不要忘记开机。」他笑得灿烂,眯起了眼睛。
丁宛心看着他的手,又抬眼看了看他。他的手就那麽僵在那里等她。
「我不要你的东西,下次我把手机还给你。」她慌张地说。
「都说了,那是我不要的东西,留着也没用。」他又朝她递了递。
她不想对他说,她不想拿垃圾给的东西,怕被他打。
「年轻人都该有支手机,联系同学什麽的也方便不是吗?」他的话让她心中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麽。
「反正你爸爸给我们场子贡献这麽多钱,你拿一支手机就当作是给你们的奖励好了。」他边说边凉凉地笑。
此话一出,他得到丁宛心一个恶狠狠的表情,他却还是继续笑,他喜欢她丰富多变的那张脸。
丁宛心拿走那条电源线,握在手里,头也不回地跑了。傅趋光站在原地,看着她因奔跑而摆荡的百褶裙,自顾自地笑着,直到那个nv人走了过来,把最後一节冰bang递到他嘴边。
傅趋光hanzhu冰bang,眼睛还看着丁宛心远去的背影,他觉得逗她那样的聪明又单纯的nv孩子很好玩。
「善哥找你过去。」
傅趋光收回了眼神,正se点了点头才回到店门口去。
几个人大白天就在喝啤酒,傅趋光皱了皱眉,「别喝了,你们几个去把该催的债讨了,晚上回来顾场子。」
吩咐完,他一个人手cha着兜驼着背就走了。
丁宛心回到家立刻把手机充上了电,按下开机键,就看见首页躺着几条讯息。
在做什麽?
出来玩不?
要不要出来?带你去玩。
她生涩地把讯息一条一条删掉,叹了口气。她实在不想收他的东西,可想想他讲的也没错。她父亲给他贡献了这麽多财产,她拿他一支手机不为过吧?
接连好几天丁宛心不敢再去找厉招yan,她害怕。看到他的眼神,有那麽一点心慌,又怕他再问她一些她难以回答的问题。她很想见他,和他说话,可是又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这麽奋力去喜欢他,到後来会变成怎麽样,她没有自信。
一次段考之後,丁宛心陪着母亲到市中心的医院,陪弟弟打预防针,母亲哄着因害怕而大哭的弟弟,让丁宛心去楼下缴费,她在那里看到厉招yan,而他也看到了她。
久未遇见,他的脸还是一样熟悉,是她天天想念的那张脸。她暗暗倒ch0u一口气,几步之遥的距离,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有魔力,让她移不开眼。
「你怎麽在这里?」厉招yan看了看她,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我陪我弟弟来打针。」她小声地说。
厉招yan会意过来,对她点点头。
两个人尴尬了几秒,大概是太久没说过话,突然就生涩了起来,「那你呢?」她好不容易收拾混乱的脑袋问他。
「我爷爷住院,来探望他。」
「很严重吗?」
「老毛病,几天就可以回去了。」
「喔……」丁宛心捏了捏手上的收据,「我妈妈还在等我,先走了。」
她没想过会在学校还有他家那条路以外的地方遇见他,这种惊喜交杂着惊讶和惆怅。她很想和他说话,天南地北地聊,又怕他跟她说多了会逐渐讨厌肤浅的她。
把缴费收据交给母亲,打了针,母亲背着难以安抚的小弟弟,三个人往医院大门出去。难得的假日还来了趟这麽热闹的地方,丁宛心心念一转,咽了口口水,对母亲说:「妈,我想去旁边的书局买点东西,可以吗?」
她母亲看她一眼,冷冷淡淡地说:「早点回来。」说完就朝医院门口的巴士站去。
丁宛心环顾大厅一圈,已经没有厉招yan的身影,她有点失落,心里还是很渴望和他讲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