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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1页)

仲灵瞧见皇后眉宇间的喜色,敛襟一拜,诚意拳拳道:&ldo;民女拜谢明王救命之恩。当夜事成,皇后过河拆桥,命人暗杀民女于僻巷。若非明王洞察先机,派人援手相救,民女恐怕早已没命,更无缘今日殿前伸冤了。&rdo;

刘济淡淡瞥了仲灵一眼,你竟这般迫不及待了吗?

果然,皇后脸上的笑容淡去,狐疑道:&ldo;济儿,你……&rdo;

&ldo;母后答应过儿臣不伤仲灵,为何出尔反尔要杀她灭口?&rdo;刘济出言打断她,言语中隐含质问。

&ldo;所以,你便要与母后为敌了?&rdo;皇后嘶声道。

她知晓刘济不满她的诸多行为,但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公然与她为敌。暗杀仲灵之事何其隐秘,只有朱奇和身边的几位心腹侍女知晓,可刘济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人救下来,显然椒房殿有他的眼线。

&ldo;母后到底要错到几时?儿臣眼盲不足以令你收手,母子三年分离不能令你止步,甚至父皇受伤也不能令你心生悔意。母后非要将自己和儿臣都逼到绝境才肯罢休吗?&rdo;

皇后踉跄后退,几乎站不稳身子:&ldo;在你眼里,母后所做之事竟都是错的?&rdo;

仲灵见状,火上浇油地讥讽道:&ldo;难道不是吗?你欲陷害仲灵,结果害明王毒瞎双眼,你欲陷害寻无影,结果害陛下胸口中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岂不是蠢人所为?&rdo;

&ldo;你闭嘴!&rdo;皇后厉声喝斥,恍然想起什么,发癫般向仲灵吼道,&ldo;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媚惑孤的儿子,他也不会与孤反目。孤要杀了你……&rdo;

她面色狰狞,眸底发狠,拔下发间的金簪冲向仲灵。

刘济眼明手快地抢夺她手中的金簪,右手臂一时不慎被金簪所伤,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如注,晕染一角蓝色衣袖,汩汩如流水般滴落在地。

&ldo;放肆!&rdo;刘贤易震怒。

枉他还顾念旧情,有心宽纵于她,可她竟敢当着他的面行凶伤人。

&ldo;三哥!&rdo;刘晞第一时刻扶住了刘济。

&ldo;济儿!&rdo;皇后瞧见刘济手臂上的血痕,烫手般丢弃手中染血的金簪,扑到刘济身边,&ldo;济儿,母后无心伤你……&rdo;

崔妙晗奉命扶刘济去包扎伤口,隐约闻到皇后身染异香,狐疑地看了看仲灵。

寻梦凝视着地上的血迹,皇后终究血染宣室,只是这血竟出自她唯一的儿子。

仲灵跪在地上请求道:&ldo;请陛下为仲灵做主,平反三年前的冤案。&rdo;

刘贤易沉沉道:&ldo;弑君案你已犯下死罪,早晚难逃一死,为何执意要平反三年前的旧案?&rdo;

在他看来,平反三年前的旧案已经毫无意义。

&ldo;仲灵可以死,死于宫廷争斗,死于满腔仇恨,但那段感情不容蒙污。&rdo;仲灵言语坚定,一心守护心中的圣洁与美好。

屏风后的刘济猛然怔住,回忆如流云般滑过心头,那般轻盈让人转瞬便捉摸不到,又那般沉重让他迈不开腿脚。耳边传来似曾相识的嗓音,他微微回神,看见那双如蝶翼般扑闪的眼眸,又垂眸看了看手臂上的绷带,郑重地道了一声谢。

刘济从屏风后走出来,在众人瞩目下屈膝跪地:&ldo;请父皇为三年前仲灵之案平反。&rdo;

皇后经过刚才一幕,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此刻,望着刘济那挺直的身影,只觉得胸口发闷,满腔的情绪尽化作悲凉:&ldo;济儿,你终究选择了她。&rdo;

前番她控诉陛下薄情,情绪激动落泪,隐有勾起陛下不忍而自保之意,可此番她是真想痛哭流涕。华廷死时,她只是满腔怒火,一心要找出凶手。陛下与她有隙,她可以嘶声痛诉,据理力争。但她从未感受到悲凉,因为刘济还在,她所有的企盼还在。

可此刻,刘济舍弃了她,至少在她看来是如此。

&ldo;母后,我们终究欠了仲灵,无论是情还是命。三年来,儿臣一直不敢正视这个事实。若她芳魂有知,恐怕会怪自己有眼无珠错付深情了。&rdo;刘济仰视着皇后,&ldo;认一次错,低一次头,于母后而言,竟是那般难吗?&rdo;

寻梦越听越怪异,仲灵明明在殿中,明王为何说芳魂有知?

皇后失魂落魄,不为所动。

&ldo;明王不必再劝皇后,仲灵不需要她认错。&rdo;仲灵冷冷道,&ldo;请陛下为仲灵……和寻无影平冤。&rdo;

作壁上观这么久,寻梦恍然想起她来宣室的初衷是替自己洗刷冤屈。可仲灵这样将她扯进去,她心中莫名不舒服,好像被人利用了一般。

&ldo;寻无影,你是何意?&rdo;刘贤易询问她。

寻梦此番虽蒙冤入狱,但并未受到酷刑折磨,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当夜她被人诬陷弑君,种种端倪让她怀疑是皇后所为,心生怨恨却无能为力,而如今真相大白,她的怨恨之心竟然奇异地淡去。

明王坚毅不动,仲灵执着不悔,而她尚在踌躇中。她既不愿轻易原谅,也不愿落井下石,眼见陛下眸光灼灼迫人,定是心中早有决断,便顺水推舟道:&ldo;但凭陛下决断。&rdo;

刘贤易赞许地点头,沉吟道:&ldo;皇后德行有亏,不堪为国母。即日起废除皇后之位,搬出椒房殿。&rdo;

&ldo;陛下,民女不服。&rdo;仲灵不满刘贤易的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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