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北弦坐在车后排,黑着脸,攥着拳,偏偏赶上红灯,修长的手指烦躁地敲击在车门上,他看着那秒数一下一下地跳,恨不得砸了那信号灯。
昨天刚被卖了,他就这么跑回去,那对蛇蝎夫妻还不知会怎么对他?
“做一份协议,10分钟之内做好,发到我车上来。”他拿起手机对助理沉声吩咐道,“仔细听具体条款……”
“在林惜家小区就近找个开锁师傅,10分钟之内赶到他家,劳务费给他加十倍。”
20分钟后,迈巴赫急刹车停在住宅楼门口,聂北弦下了车,带着二十几个保镖一口气风一般跑上了六楼。
开锁师傅早已等在那里,开了锁,进了门。
客厅里却空荡荡的,安静极了。
他来晚了?!
心脏“咚”地偷停了一下,聂北弦剑眉紧锁,双拳攥紧,青筋在手背上暴凸。
一眼看到角落里沾满猩红血渍的玻璃碴。
那血……
自墙角疏落地分布成一行,一直延伸到尽头的卧室。
“唔,唔……”卧室里忽然传出低低的呜咽。
!!
是林惜的声音!
“哎呀,瘦猴哥,您可算接电话了,”女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讨好,“我家那小兔崽子跑回来了,您看您要不派车过来把他接回夜总会去……”
“我看谁敢动他?!”
低沉森冷的声音传出,卧室门被保镖“咚”地一脚踹开,一股凉风呼地吹进小屋里。
狭小卧室里的三个人一起映入眼帘。
林惜侧躺在小小的单人床上,瘦小的身体连同两条胳膊两条腿被整条床单裹得严严实实,弯弯地躬着。
原本漂亮乖软的鹿眸红红的,湿漉漉的,已经哭肿了,小脸儿苍红,肿得老高,小耳朵也是红肿的,一眼就能看出是被拧成这样的。
白色的床单,稀稀拉拉散布着猩红的血渍,特别刺眼。
地面上,从客厅延伸进来的血迹,乱糟糟地糊了满地,一看就是经过了激烈的挣扎拉扯。
高利娟背对着门,扭着身子怔愣地看过来,手机还举着贴在耳边,里面传出突然挂断电话的滴滴忙音。
而林德义正坐在小床旁边的椅子上抽着烟,看到聂北弦的那一刻,拿着烟的手停在半空,惊诧而又怔愣地瞪大了虎眼。
手一抖,烟蒂带着火星,倏忽落在手背上,烫得他甩着手腕扔掉了半截烟。
破旧的出租屋里,灯光昏暗,聂北弦眉眼隐在昏黄的暗影里,只余高大健硕的身形带来的强烈压迫感,后面还跟着一大堆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