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咳咳。”就在这时,百子柜下方有一道声音发出。
张泉绕过连台,低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影盘膝在角落里,气息微弱,难受的运着功。
“这位客人,夜半来医馆,何故不敲门呢?”张泉知他受重伤,但这并不是他随意闯进医馆的理由。
那人是个五官端正的男子,一袭青衣,倒不像作奸犯科之人。
他脸色煞白,身上多处皆有创伤,血液虽已被他暂时止住,但估计也止不住多久,只听他声音沙哑,道:“你是这的大夫?”
张泉应是。
“大夫,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钟梧的眸中带着期待。
他话音刚落,张泉只听得屋外不远处有着不少脚步声传来,有人沉声道:“分开行动,长老发过话,只要物,人,死活不论。”
张泉听着外面的动静,又看看眼前的钟梧,已知晓了些大概。
他用手挡住烛火,尽量不让外面的人察觉到这里面,然后犹豫片刻。
大夫的确不会见死不救,若是因为救了这人而惹事上身,他也就认了,但他还有一个刚满十岁的孙子,有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根据以往的一些事件,这种亡命之徒往往都是忘恩负义,你前脚刚救了他,他后脚就怕泄露了什么,把你杀了,得不偿失。
“可恶,居然还是追上来了。”钟梧咬牙,然后收敛身上的气息。
片刻后,等到外边彻底没了动静,他一颗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您是在担心惹祸上身,或者觉得我被追杀,十有八九就是恶人,然后殃及到这孩子吗?”钟梧往张泉身后望去,似乎一下子看透了张泉的心思。
张泉转身,只见不知何时,张樵出现在了他身后,声音中有些捉急,道:“你怎么下来了?我不是叫你好好待着吗?”
“爷爷,救他吧,”张樵对张泉的话不作答,反而是脸色凝重的道,“若他有害人之心,就不会来我们这了。”
张泉道:“为何?”
“如此深夜,我估计也就我们医馆的二楼还亮着灯了,”张樵分析道,“他身后毕竟还有人追杀,而他伤势这般重,他躲在一些隐蔽的地方就好了,犯不着往我们这最亮的地方来,恰巧我们这又是医馆。”
顿了一下,又道:“这证明了他想赌一把,因为他还想活下去。”
钟梧很惊讶张樵的分析,他看向张樵,眸中尽是欣赏之色,又对着张泉微笑道:“老爷子,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徒,拜托了,他日必当重谢。”
“重谢倒不必了,我只求我们爷俩能过得安安稳稳就好。”张泉觉得张樵所言不虚,又看看眼前这男子的肯定眼神,不像是作假。
他于是上前,搀扶起钟梧,往楼上慢慢走去,尽量不弄出什么声响。
突然,钟梧猛的回头,眼神凌厉,望向医馆门口。
他心中大呼一声不好,赶紧脱离张泉搀扶着他的手,跳到了最阴暗的角落处。
几息之后,只听砰的一声,大门被人一脚踹了开来。
张樵和张泉大惊。
一身着黑袍的男子迈步而来,他鼻子嗅了嗅,突然抽出腰间大刀,用舌尖舔舐了一下,眼神犹如鹰隼,嘿嘿道:“不用躲了,钟大少爷,你还真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成?你骗得过那些虾兵蟹将,可骗不了我。”
他视线扫过前方两人,漆黑眸子中,尽是戏谑之色。
显然,他自动忽略了那一老一少,觉得这次他的猎物势在必得。
钟梧咬牙,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派了盟中的那个狗鼻子,闻着自己的血液而来。
他在黑暗中看着外边那一对爷孙,心想着不能连累了他们,于是慢步而出。
“公平起见,我可是把那些人都支开了老远,你说说,我对你可好吧?”黑袍人望着钟梧,嗜血的内心瞬间沸腾。
“你是认为我受了重伤,想独吞上头的赏金吧。”钟梧一语道破。
黑袍人摊了摊手,“啧啧,那又怎样?那可是百万黄金啊,你说你,不就一副皮囊么?怎的这么值钱?”
“哼,重伤又如何?对付你,足够了。”钟梧拔出佩剑。
“呵呵,论灵气境界,我的确不如你,若不是你我身上都有那个限制,你早就逃离了我们的追捕,但你别忘了,论武力,我们可是相当,而且,你还受了重伤。”
“你还真把自己的武力当一回事了,居然还拿我来相提并论,可笑。”钟梧嘲讽,鄙视他的自傲。
黑袍人哼了一声,不再多说。
这一青衣一黑袍的对视上,黑袍首先大吼着上前,大刀霍霍,直接无视张樵,冲向钟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