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哭起来乐岫就止不住,先是看着戚渊哭,后面眼睛哭花了,觉得仰着脖子太累,就埋着头哭。
她本来身形就不大了,一缩就成了一小团。可怜的像是被暴雨打得闭拢的花苞。
戚渊凝视她的发顶片刻:“朕说了什么,你哭成这样。”
上一次就是在这里她趴在他膝上,像个傻子一样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安慰他,这次她自己哭的像是个傻子,“怕朕卖了你?”
乐岫抽泣地说不出话,红着眼摇头。
“那就别哭。”
乐岫捂着嘴巴,尝试把哭腔吞回去,不过还是会有几声抽泣挡不住的从指缝里冒出来。
桌台上的紫毫笔已经硬成了块,屋内一个人忍着哭,一个人静静地等。
细碎的哭声时不时在屋中响起,似乎是等的不耐烦,戚渊把笔扔进了洗笔瓷,换了一只干净的羊毫:“过来,朕教你写字。”
乐岫走过去,戚渊把笔往她手里一放,迈步站在她的身后,从身后环绕住了她,“握住了。”
乐岫握住了笔,而戚渊的手握在了她的手上。
提笔沾墨,戚渊接着上面的内容往下写。
“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写到了“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察觉乐岫没再抽泣才松了手。
“回瑶华宫,今日不必练了。”
乐岫低着头:“儿臣知道了。”
“既然你的亲生父母都能卖你,你以为称朕为父皇,朕与你的关系就密不可分了?”
戚渊低眸看着乐岫放在桌上摊开的手指,她的手因为握笔太紧,指尖泛着红色。
白嫩的指顶尖一撮粉,像是欲开的花等人采撷。
而这朵花他刚刚已经摸过了,嗅着她颈边仿佛柔软鹅绒的香气,扶着她的手写出的话都像是他自己的心思。
戚渊下意识摩擦了自己的指腹,那里似乎还有乐岫手上的触感残留。
不等乐岫回话,戚渊掀了门帘而去,只留下淡淡龙涎香气。
乐岫看着他背影消失也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警告她不要以为叫他父皇就可以一直吃香喝辣,还是无意义的有感而发。
洗过脸乐岫嗅了嗅自己衣袖,觉得龙涎香太过霸道,戚渊不管靠近她那么一会,就冲走了她身上原本的熏香,只剩了他的味道。
离开御书房之前,乐岫看了看摸了摸自己微肿的眼袋,那么回去,估计不要一刻钟,满皇宫就会传遍风言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