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孤并未给青澜过多思考时间,有人急急通报,说太妃娘娘的病情稍微有些好转,青澜便立即夺门而出。
直至夜晚,楚以骨还未曾回来,怕是和太后起了什么争执,这是沈清孤最不想看见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尽力让楚以骨立后。
月光透过未央宫的窗纸,沈清孤斜倚在软榻上,眼底尽是深渊,他将常看的书放在边上的檀木小桌上。
“清孤。”
楚以骨披着墨狐披风,明明现下还不算太冷,可是他此时身上满是寒气,一进来,头一次没有拥抱沈清孤。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大寒气?”沈清孤起身靠近楚以骨。
“别过来,别让寒气伤着你。”楚以骨忘不掉,当年沈清孤脖颈后的那一片血色冰花。
“我还没这么娇贵。”沈清孤从桌上拿起一杯热茶,递到楚以骨的面前,扑面而来的寒气,使他不禁有些身子发疼。
“让开。”楚以骨轻轻伸手拍开他,随即接过热茶。
“去哪儿了?怎么这么大寒气?”沈清孤帮他扯掉披风,颇有些质问的意思。
楚以骨身子一顿,沉默不语,等到身上的寒气散的精光,他才搂住沈清孤,在他耳侧低语。
楚以骨从心口处掏出一把扇子,扇骨似玉,触手生凉,却隐隐有股幽香,惹人清心。
“去了寒玉海,做了把扇子,讨你欢心。”
沈清孤接过扇子,触手生凉,寒玉海生产少量寒玉,其实并非价值连城之物,但却有着稳定心神的效用。
“你就为了这个?弄得自己一身凉。”沈清孤明显觉得有些不值当,他的身体虽然比较弱,但远远不到用药物稳定的情况。
楚以骨身子一顿,不禁一笑,道:“镯子碎了,修不好了……而且,你戴着不好看……”
沈清孤不禁一笑,有些挑逗的问着:“我不好看?”
“好看,你最好看,是碎裂的镯子配不上。”
“若真的说要配得上我,这天底下,也就你楚以骨,堪堪入眼。”沈清孤仰头看着楚以骨,用手掐住他的下巴,轻佻的挑眉。
“幸甚。”
楚以骨将竹制书简摆在沈清孤的面前。
“什么?”
“青澜同我说,你需要楚庆小妾的各方来历,那东西现如今在母后手中,我给你誊抄了一份。”
沈清孤不禁失笑,抢过竹简,坐回软榻上,聚精会神的看着。
楚以骨坐到沈清孤的身旁,看着沈清孤的面容,感叹道:“真不知道,你要这东西有何用处。”
沈清孤沉默不语。
用处吗?
没有多大用处,只是……看看当年你算计我时,埋下的棋子。
“海昭兰?我记得之前查楚庆的时候,没有这个人,你安排进去的?”沈清孤将书简放到桌面上,敲了敲上面的名字。
“还记得花娘子吗?”
“自然。”
楚以骨慢慢给他解释:“楚庆此人多疑,极爱美人,花娘子自从下了牢狱之后,你锦衣卫身份被撤,我便安排了其余人,将她改名。”
“没想到,她还算有些能耐,楚庆把她纳进府邸,得到不少消息,只是后来,被发现了,现下软禁在破落王府。”
沈清孤不禁思索,能让楚庆舍不得杀,算是一位有能耐的女子,这个结局,是必然,却不一定要停留在这里。
“庄菱。”
当沈清孤谈到她的时候,楚以骨脸色微变,颇有些不悦。
“她才算狠辣的手,她本是偏远村落的女儿家,因为被卖来当楚府奴婢,亲手杀死了她的好友,顶替她成了楚庆的第十二妾室,此后,恩宠不断。”
“连母后都差点折在她的手里,之前一朝失宠,亲手毒死了欺辱她的十姨娘,此后再得宠爱,在我七岁时,被她推入湖中,险些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