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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些说不清是好还是坏的习惯成为本能刻在骨子里。这些习惯或许对个人来说是好的，但也有可能会害了群体。……瓜叔回来得很及时，那三个牛兽人前脚刚暴露出来，他后脚就赶到了，借着黑暗冲上去偷袭——但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这一击本来可以一击必杀的，结果却在最后关头被对方察觉，偏了一下，刺过去的骨刀最后只刺穿了一个牛兽人的肩膀。那个牛兽人因为疼痛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他徒手就把肩上的骨刀拔了出来，自己拿在手里，朝瓜叔掷了过去。那把带血的骨刀最后险险地从瓜叔的脑袋边飞过，钉进了后面的树干里。三头牛兽人顾不得行踪暴露，默契地冲上去，一副恨不得干掉蒙瓜的模样。瓜叔变回兽形头也不回地跳进灌木丛里假装要逃走，实际上却是一个假动作，待那三头牛兽人追上来后，随机冷不丁地从一颗大树一侧绕了回来，猛地探出利爪，朝着那个肩膀本就受了伤的牛兽人的伤处再次狠狠地抓了过去，离开时撕下一块鲜红的血肉，隐约露出了里面白森森的骨头。然而同时，他也被另外两个反应迅速的牛兽人一头撞到，对方头上不仅仅只是装饰用的牛角轻易地划破了他的腹侧。瓜叔刚落地就立马跳起来，转身就跑。三头牛兽人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在即将要经过一颗大树的时候，三兽人下意识地绕的远远的。但当他们跑到树前面后，却意外地失去了那头老狮子的踪迹。“他受了伤，快看看这附近有没有血！”其中一个喊道。另外两个立即寻找起来。但这种黑灯瞎火的环境里去找不知滴在哪里的血迹，即便是兽人的夜视力再好，寻找起来也很费力。更何况，他们已经暴露了，负责留在狮群里的兽人很快就会找过来。“怎么办？”牛兽人甲问。“不管那老家伙了，我们已经找到了狮群，把族长交代的事情完成就好。其他人不用管。”牛兽人已说道。“要是遇到那头老狮子，我一定要把他的皮剥下来围在腰上做兽皮裙，痛死我了！”牛兽人丙说着，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三头牛兽人没有迟疑地往狮群那边赶去。果然，他们的行踪被发现后，那里除了还继续燃烧着的篝火，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三人分别闯进小木屋里粗鲁地搜索，最终都无收获地出来了。“在附近找找，现在是晚上，一群非兽人在森林里是走不远的。”牛兽人乙说得没错，高芷歌她们从牛兽人暴露后，在蒙双的安排下有序地逃离。因为是夜晚，大部分非兽人的视力受阻，即使每人手里都拿着火把，但森林里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可能踩到或者碰到有毒的小虫子。一行人走得十分艰难。若不是这附近被清理过，没有危险的野兽，他们走得会更加危险。蒙双带她们去的是附近不远的一个山洞，这个山洞被蒙北她们探过，完全可以当做在危险时的一处藏身地。在蒙北她们回来之前，狮群的非兽人先暂时安顿在这。待非兽人一个不少地都进了山洞，蒙双终于可以稍微松了一口气，她忍不住想到之前，猜测着到底是谁回来了，及时地阻止了牛兽人的偷袭。对方大概是觉得狮群中的兽人都是帮忙了，剩下的都是没有战斗力的非兽人，所以才只来了三头牛兽人吧。若是再多来几头牛兽人……蒙双在晚风中打了个寒战，脑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够用——她怎么有种牛部族把他们所有的狮群都当成了猎物的错觉？一步一步地，像个高级的猎手，把四支狮群引诱到了精心布置好的陷阱里，然后逐个击破。这时，背后忽然吹来一阵风，风里夹带着青草的芬芳。本就绷紧了神经的蒙双猛地一回头，疑神疑鬼地快速扫视周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蒙双一点也不敢放松，过了一会儿，身侧的灌木丛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两头狮子从中跳了出来，其中一头的腹侧还受了伤。“瓜叔！蒙亚！是你们！”蒙双惊喜道，紧绷的神经因为见到伙伴而松了不少。“刚才来偷袭的三头牛兽人是你们及时阻止的吗？”她问。“是瓜叔先回来的。”蒙亚说，“后来老大觉得不放心，又叫我回来。”瓜叔点了点头，叹道：“我这一把年纪只能靠着在灌木丛里躲躲藏藏，时不时偷袭一下。要不是蒙亚及时回来，我也不敢说能阻拦多久。”蒙亚又说道：“我们已经杀掉了其中一个，另外两个赶紧逃走了，我们没有追。”三个狮兽人在山洞外面说着话，交流着信息。山洞内，高芷歌被其余担心得不得了的非兽人拜托出来看看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这些非兽人都习惯了听从兽人的安排。蒙双没让他们出来，他们也不敢出来，只好求助于高芷歌。无奈之下，高芷歌只好接下了他们的拜托，慢慢往洞口走去。当她快到洞口的时候，林间忽然飞出了一群鸟，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巨吼随之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响起。地面隐隐在震动，冰季结束，森林深处的巨兽又开始跑出来活动了。高芷歌的心立刻“咯噔”了一下，马上想到了蒙珞。陌生又熟悉的吼声唤醒了高芷歌对巨兽的记忆。就在她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经验最为老道的瓜叔已经大惊失色，分别用力推了一下蒙亚和蒙双，朝着身子已经探出山洞的高芷歌着急大喊道：“快进去躲起来，不要出声！该死！居然是残暴蜥蜴！”瓜叔骂道，“巨兽不是只有兽潮的时候才会来吗？怎么现在就出来了？”蒙双和蒙亚被推了那么一下，也纷纷反应过来。听到瓜叔这句疑问，蒙亚下意识回答道：“去年落叶开始，兽潮就提前爆发了，直到冰季来之前，巨兽一直在外面活动。”“巨兽就像蛇一样怕冷，冰季一定回到森林深处。”瓜叔脸色难看，思路却很清晰，“今年兽潮还没到巨兽就已经能出来了，估计是森林深处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些大家伙可以随时出来了。”随后他又感叹道：“雪山另一边已经被大水淹没了，那边的部族都迁移走了，没想到这边也发生了意外。难道祭司说的灾难要来了吗？”说话之间，三个兽人已经变回兽形进了山洞，原本还相对宽敞的山洞顿时变得拥挤起来。所有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残暴蜥蜴的吼声之后又响了几次，渐行渐远，像是在向这块土地宣告它们再次回来的事情。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外面再也听不到巨兽的吼声，渐渐响起稀稀落落的虫鸣声，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呼，趁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你们赶紧睡吧。”瓜叔说着，然后一个眼神，把蒙双和蒙亚都叫到了洞口。高芷歌想了想，也跟了上去。有个问题她若是一直不弄清的话，即便很困，她还是睡不着。刚才瓜叔提到有关于巨兽的事情，这让她想起了去年最初刚遇到巨兽时所产生的疑问。狼部族年纪最大、经历的事情最多的阿穆姆也只知道这些巨兽生活在森林深处，只有在兽潮的时候才会出现，但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或许，瓜叔可以解答这个问题。“瓜叔。”高芷歌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有个疑问。”“是有关于巨兽的。”她顿了顿，“你刚才说，‘森林深处发生了什么事，才使得这些大家伙可以出来’，是什么意思？巨兽是不能随时来到这边的，是吗？”瓜叔闻言，掀起皱巴巴的眼皮，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番，没有立即回答。这时，蒙双插话道：“我忘了高是祭司从狼部族那里带过来的了，狼部族都变成那样了，又怎么还会知道这种事情？我来跟告诉你吧，在很久很久以前，巨兽突然出现，它们破坏部族，以兽人和非兽人为食，大家都打不过这些巨兽。后来兽神就把它们赶到了森林深处，设下结界，只在兽潮的时候才能出来。兽神还让兽人可以觉醒，获得力量，打败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