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敏扭头望去,果见榻边叠放得齐整的翻领窄袖胡服,嫣红的颜色,配上雪貂皮的披风,是她日常最喜欢的着装风格。
见贺兰慎起身欲走,裴敏伸指勾住了他的腰带。
贺兰慎疑惑回头,裴敏眼神慵懒,恶从胆边生,笑得像个引诱谪仙坠凡的妖精,“既是你亲自准备的衣服,当然要亲眼看着我穿上,方知合不合身啦!”
说罢,她也不回避,站起来就开始解衣裳。
她总是这样,仗着自己年长两岁,便装作一副个中老手的模样来撩拨他。
贺兰慎脸上一热,忙转过身背对着她,克制住不看不想,可身后那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声却止不住钻入耳中,一点点消磨他的理智,偏生裴敏还在取笑道:“夜里也曾亲吻抚慰,还这般害羞?”
贺兰慎收敛心神,良久才道:“我们还不曾定亲,不曾成婚……”
但凡是定了亲有了名分,他也不会这般忍着,舍不得触碰底线。
不等裴敏穿戴整齐,贺兰慎深吸一口气平复燥热,端起洗漱用具道:“我去做饭。”
说罢清了清过于喑哑的嗓子,快步走出门去,反应青涩得可爱。
午膳温馨简单,做的都是裴敏平日爱吃的菜式。自从贺兰慎离开净莲司,两人鲜少有机会同席用膳了。
贺兰慎夹了几筷子脍羊肉给裴敏,道:“肉食是专为你做的,暖身,多吃些。”
裴敏忙道:“够了够了,吃不下这么多的。你也吃,来,吃这个豆腐!”
贺兰慎做事细致,照顾起人来了亦是周全无比,每每和他在一起,裴敏都能尝到久违的家之温暖……和他过一辈子,似乎是件值得期待的美事。
一顿饭你夹菜我劝酒,慢慢吃着饮着,颇有岁月静好的乐趣。
只可惜还未静上两刻钟,就被一阵叩门声打破。
管事的老伯蹒跚而来,立于厅外通传道:“少将军,裴司使,外头有客求见,自称是净莲司的朱雀。”
裴敏夹菜的手一顿,第一反应是出了什么大事。
然而对上贺兰慎欲言又止的眼神,裴敏思绪一转,将羊肉送入嘴中,挥手道:“让他回去罢,我没空见。”
“请朱雀执事进来。”贺兰慎淡然打断她,吩咐管家道。
裴敏有些歉意:“贺兰真心,说好了今日休息,不论公事的,让他来作甚?”
贺兰慎依旧美颜平静,看不出喜怒,只道:“无妨。不是急事,他也不会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