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起身,又听他道:&ldo;往后就在偏殿住下,今日先去休息吧。&rdo;
轻殊一怔,像是有几分委屈:&ldo;不能在师父屋子里歇息了么?&rdo;
她总是脱口出让他意想不到的言语,扶渊凝视她片刻:&ldo;你想和本君同屋而眠?&rdo;
轻殊轻轻点头:&ldo;嗯……&rdo;
&ldo;为何?&rdo;
&ldo;因为……&rdo;她垂头绞着纤手,还在斟酌言辞,就听扶渊从容不迫地开口。
&ldo;如今你已炼成人身,偷食灵力已无必要了。&rdo;
她每晚悄悄偷食他的梦境的事,原来他都知道!轻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认错:&ldo;徒儿知错了!但徒儿并非想继续偷食……&rdo;她只是习惯了每夜听着他轻浅的呼吸声入睡。
扶渊轻轻一笑:&ldo;又没责怪你,怂着脸做什么?&rdo;
&ldo;……&rdo;先认怂总归没错。
只见扶渊望她一眼,随后将她的脸微微托起,指腹抚上她的额,流光过处,神火印记淡淡隐去。
他云淡风轻道了句:&ldo;今后你的来历,莫要让他人知晓了。&rdo;
也是,她在天界闹腾了那么一番,若被那些神仙捉住定是咬牙切齿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她点头如捣蒜:&ldo;知道了师父。&rdo;
做人也有做人的烦恼,可没办法,毕竟她现在是个女子,再如往日那般睡在扶渊的寝殿就不合规矩了。
于是她抱着满怀的书,七拐八拐,拐到偏殿。
白轻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泄气地翻过身摊倒,睁着眼睛对床头雕刻精致的梨花纹理盯了半天。
这个时辰,师父应该已经睡下了。
一股难言的冷清席卷而来,她猛得坐起,披衣起身,走了出去。
夜色正浓,她想去正殿,又怕打搅到扶渊,于是独自绕到后院中徘徊。
漫天流萤,月光皎净,花叶间似有一层薄雾浮起,宛若在仙境。
轻殊仰起脑袋,不禁感叹:&ldo;在冥界居然能看见月亮……&rdo;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宫呢,她一时起了玩心,推上院门走出了冥楼宫。
踏出院门的那一刻,她就瞪大了眼睛。
这分明就是在天宫!
之前翻覆了一遭,她无可能认错,更何况远处还有未修葺的太辰宫的废墟。
不行,她得走。
轻殊蓦地回头想走,却发现冥楼宫已不在眼前。
&ldo;……&rdo;
扫视一圈,夜色下的天宫,与那回别无二样,并没有冥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