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难不成此刻的狂喜只是一场南柯梦?若不然、若不然梦中的人怎会出现在了视野之内?‐‐‐‐‐‐‐‐‐‐‐‐‐‐‐‐‐‐直到将那眼前的人抱在怀中,直到回到帅帐之中,直到周围人皆退下只剩他们夫妻相对,慕晔犹不能相信,他温婉秀雅的爱妻,居然跋涉过千山万水,来到了自己面前。&ldo;你真的来了?&rdo;&ldo;是。&rdo;&ldo;真的是你?&rdo;&ldo;是。&rdo;&ldo;我真的不是做梦……&rdo;&ldo;是是是是是!&rdo;婉潆应得恼起,星眸圆睁。&ldo;多日不见,我以为你只是脏了些丑了些邋遢了些狼狈了些,敢情还笨了傻了不少么?除了一口一个&lso;真的&rso;,没有别的话?&rdo;&ldo;可是……&rdo;他委屈眨眸,抿了抿嘴。&ldo;我真的想晓得是真……&rdo;她两手扶他宽肩,跷起脚尖,因奔波、日晒与心焦失去鲜润的唇瓣堵住了他更加干裂的双唇。本来她以为迫不及待做这事的会是他,既然他变笨变傻变得不解风情,她乐意主而动之……帐内的灯光将这双俪人的影像投到了帐子上,远处糙地上,两手垫脑仰躺的昊王妃回首瞥见,促狭一笑:明日,可要好好揶揄婉潆一回了。&ldo;明光。&rdo;另一个劫后余生的男人大踏步迈近。&ldo;沙漠晚间的地气太寒,会伤了身子!&rdo;昊王妃当即跃起,满面感激,&ldo;我给忘了,多谢提醒。&rdo;&ldo;明光……&rdo;昊王眸色在深夜中灼灼生辉。&ldo;我们……&rdo;这边男女,又是另一个故事。(下)慕晔终于相信自己的王妃当真来了。第二日醒来,脸上没有了纵横虬结的髯须,身上没有了异味深重的脏衣,在他沉睡的当儿,他的王妃为他打理了脸面,擦洗了全身,换了洁净衣衫。&ldo;还好,除了瘦了些黑了些,本王妃喜欢的好皮囊还在,本王妃宽恕你照顾不周的罪过。&rdo;以如此清凉的口吻,如此清冷的表情,说如此别致的话儿,他家的王妃当真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瑰宝。侧卧在矮榻上,向正在握卷阅读的女子伸出手去,&ldo;婉潆……&rdo;&ldo;安静,本王妃正在生气。&rdo;&ldo;……适才你不是说了宽恕?&rdo;&ldo;宽恕是一回事,生气是另一回事。&rdo;&ldo;什么时候可以不生气?&rdo;&ldo;有事?&rdo;&ldo;本王想抱抱本王的王妃。&rdo;&ldo;没有时间。&rdo;&ldo;……幸好本王有时间。&rdo;逍遥王的脸皮向来堪比城墙,跨下榻来,把娇妻紧紧环住。她放下书卷,星眸乜向他抵在自己肩头上的俊脸,提醒道:&ldo;我们此时处于军中,主帅大人如果放浪形骸,可是要动摇军心的呢。&rdo;&ldo;本王历劫归来,爱妻当前,一时情不自禁,将士们必定可以理解体谅。&rdo;她为了易于打理以素巾将青丝高高罩起而显露出的娇嫩后颈,成就了逍遥王爷的贪爱,他以唇在上面细细啄吻,小口的吮吸,种下香艳莓印。她难忍颤栗,&ldo;你适可而止……&rdo;&ldo;嘘。&rdo;他封住了粉唇,探手抽去了纤腰间的丝绦,长满粗茧的大掌探入了妻子衣底……今日,全军上下似乎极有默契,右将军承担全部军务不让人打扰亟需休养休息的王爷主帅,连帐外守卫的兵士也站在了一丈之外,为帐中人留出了放浪形骸的空间……果然,很理解,很体谅。‐‐‐‐‐‐‐‐‐‐‐‐‐‐‐‐‐‐西天晚霞赤艳如火,昊王妃前来邀约,两人漫步了营后的溪水边,在丰茂水糙中抵肩并坐。&ldo;我要走了。&rdo;昊王妃道。婉潆挑眉,&ldo;为何不等我同行?这是军中,我也不会在此逗留太久。&rdo;&ldo;我们没办法一路同行。&rdo;&ldo;嗯?&rdo;婉潆怔了怔。&ldo;我此去再也不回京都。&rdo;&ldo;……已经有了去处?&rdo;&ldo;天高地阔的,何必一定要有去处?&rdo;昊王妃笑得没有一丝罣碍,两臂平伸,做了个飞翔姿态。&ldo;从此,飞到何处何处便是家了。左右不是娇娇女,去哪里都不会饿死街头。惟一难过的,是我们以后若想见一面便难了。&rdo;